第二天早上，陆敬之去医生办公室回来以后，龙善生就坐在床边陪着雍小边。
修欣和阿九不在房间里。
龙善生拉着雍小边的手，看见陆敬之进来就松开了。
陆敬之心里“咯噔”一下，那如老鹰般阴鸷的眼睛盯着龙善生。
他压着声音，轻轻的吼着，“你在干什么？”
龙善生抬眼看向他，缓慢的站起来，没有说话。
走近床边，闻到淡淡的草药味，陆敬之微微发怒，“你以后不要来这里了。”
话一说完，看着雍小边转过身来，他愣住了。
她是醒着的，她知道他拉着她的手，她为什么没有拒绝，没有反抗。
雍小边缓慢的坐起来，一会看看龙善生，一会看看陆敬之，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眉毛都要拧成一个疙瘩了。
“你们可不可以出去？”
她的话一出，龙善生太久就往外面走，陆敬之傻傻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雍小边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湿漉漉的路面，现在外面的空气一定很好吧。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她和两个男人纠缠不清，不是什么好女子啊。
睁眼闭眼就是和就是一些亲密的场景片段。
可她又觉得不真实，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她不知道在喊什么。
只知道现在的她，乱糟糟的。
那些思绪，怎么也理不顺，一团乱麻，让人心烦意乱。
陆敬之回过神，疯了似的追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长长的，高高的天花板上有高瓦数的白炽灯，格外的明亮，让人有种不可侵犯的干净，又带着些阴森之气。
走廊上的人不如一楼的人多，只有急匆匆的医生和护士，三两个忧心忡忡的家属。
陆敬之追上龙善生，脸色铁青，“龙善生，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她选择谁就就是谁。”
陆敬之冷笑着，“好。你最好不要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龙善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你爱她，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
“那你呢？”
这也是陆敬之最害怕的地方，她不能确定小边对她的爱有多深。
里面有太多是，存在人为因素。
他没法确定。
“如果我不爱她，她早就死了。最开始，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繁衍后代的人。现在不一样，我的爱不比你少一分。但我们的爱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捆着她。”
陆敬之眼里的火就要喷出来了，”你那是圈禁她！”
龙善生笑了笑。
“阿九是像你的，对在乎的事物，表情和情绪都会突出一些。
陆敬之盯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你知道，她会选择我。如果她选择了你，她不会离开，你也不用这么远还追过来。”
“她只是为了阿九。”
“那我猜，她曾经答应你什么，也都是为了阿九。”
陆敬之轻轻的笑了两声。
“就算我们在一起一起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我们分开的时候，是我们感情很好的时候。这一点你比不了，她也挥之不去。如果是公平竞争，我接受。如果你想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她，那我也不会客气。”
“但龙善生你也别忘了，你们给她的伤害。是你让她在恐惧中度日如年。她以前也不太爱说话，但她那柔情似水的眼睛里面还有别的东西，现在没有，犹如一潭死水。因为你，因为那个寨子。”
“她答应你什么，只是为了阿九，不是因为爱你。”
看着他年轻的脸庞，陆敬之觉得他的一些想法和他的脸一样。
“这些都说服不了我。我只看结果。”龙善生说完就大步往前走。
陆敬之回到病房的时候，雍小边依旧还站在窗户边，听见声音，看了看他的身后，转头继续盯着窗户外面，语调低沉，“阿敬，我又被催眠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陆敬之双手从后面抱着她的腰，胸口紧紧的贴着她的背，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我们离开这里。”
他是不信要什么诅咒的，他只相信科学。
雍小边哆哆嗦嗦地说：“我逃不掉的。”
她梦见了善德，那这也能解释得通善生说毒不是他下的。
梦里，善德一袭黑衣，脸色是极其白皙，嘴边是噬人的笑，即使他什么都不说，她也十分的害怕。
善德向来都是情绪外露的那一种人。
这样的人，越是平静，心思就越重，也就越吓人。
决定的事没有挽回的余地，开弓没有回头箭，往往也容易走极端。
“叮铃铃……”
陆敬之站直掏出手机，是修欣的电话，她们回来在一楼碰见龙善生，阿九非要跟他走，三人现在已经走出医院大门，站在路边等车。
“让她去吧，他不会伤害阿九的。”
“嗯。修欣会跟着他的。”
直到傍晚，周月母女俩来了又走了，龙善生才带着阿九回来。
“妈妈～”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冲到雍小边身旁，抱着她的腿，脚噌噌往上爬。
龙善生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那我先走了。”
雍小边抱着阿九，对着他点了点头。
陆敬之看了一眼修欣，修欣心领神会，“他就带着阿九四处转转，吃过午饭以后就回了宾馆，下午都没有出去，看书或是陪阿九玩，吃了晚饭就带着阿九回来了。”
“爹爹，给阿九买糖。”小家伙说着就从裤子口袋掏出两颗奶糖，“妈妈吃～”
雍小边亲了亲阿九的小脸蛋，“妈妈不吃，阿九留着。”
“给妈妈的，吃。”
雍小边撕开包装之前，把糖塞进嘴里，“真甜，谢谢阿九。”
“爸爸吃。”小家伙把手里剩下的一颗糖递给了陆敬之。
陆敬之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谢谢阿九。”
陆敬之帮阿九洗澡的时候，就让阿九站在厕所里，帮她冲洗一下。
阿九倒是很开心，一直呵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见到龙善生，小家伙开心得对陆敬之都亲了好多。
“爸爸～爸爸…”
一声声的叫喊，陆敬之甜到心都软了。
“亲爸爸一下。”
“mua～”小家伙抱着陆敬之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