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修珏看着皇城渊那头白发,让帝倾昭把自己放了下来,对着皇城渊跪了下来,鼻腔未散,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义父,修珏不想夹在中间,上次修珏选择了义父,这次修珏谁也不想选,除了堕胎这件事,义父说什么我都答应义父,求义父谅解,我是想有阿昭的孩子,阿昭缝穴避孕我亲眼所见,我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有孩子,我之前也只是期盼,直到现在他真的出现,但有了我不能不要他们,如果义父觉得我给义父丢脸了,让义父颜面尽失,抬不起头,义父可以收回一切。”
皇城渊听着大笑,连说三声:“好。”
“我非得让你选呢,要么你把肚子里的孩子堕了,我还认你,要么你就把命给我,我养了你,没有我,你早死了,嫁人已经是超过我的极限了,你还干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
皇修珏颤颤的抬起头,看着皇城渊,眼泪直流看着皇城渊,一旁的帝倾昭想把人拉起来,却被严词拒绝了,声音哽咽却带着狠绝。
“阿昭,我自己处理。”
然后转身对着皇城渊:“所以,义父想修珏死,是吗?”
帝倾昭看着如今的情形,两眼一闭,眼里闪过万千情绪。
“珏宝,孩子不要了,它本就是意外。”
皇修珏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帝倾昭,又看向一脸冷漠的皇城渊。
刚刚因为重重磕在地上额头红了还破皮了,却没感觉到痛。
只是低下头凄凉的笑了一声。
“我还,义父养了我十三年,我也帮了义父六年,我再给自己七刀,如果侥幸不死,义父是不是就无法可说了。”
说完就拿出贴身的匕首准备往大腿上刺,却被帝倾昭死死握紧准备往下刺的手腕。
帝倾昭看向皇城渊黑眸猩红,一句话也没说。
皇城渊却在笑:“好啊,如果这样你的孩子都能活下去,那就是天意,我就不管了,还会立马退位,无论你拿黑手党干什么,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皇修珏听完,看着帝倾昭,声音很轻。
“阿昭,放开。”
帝倾昭没动,看着皇修珏,沉痛克制的神色,第一次忍不住吼了出来。
“一定要这样吗?你考虑义父,考虑孩子,甚至不让阿昭插手,为什么不考虑自己,你会死的!!”
皇修珏温柔的看着帝倾昭,云淡风轻。
“很多事珏宝可以依赖阿昭,肆无忌惮,甚至恃宠生娇,但有些事珏宝只想自己处理,义父养了我,没有义父就没有我,所以我不能,孩子是阿昭的,我不舍,只有我自己是可以毫无感情的主宰的,我一直知道自己命如草芥,心如明镜的清楚,不论是义父还是阿昭都是我无法割舍的存在,上次选了一次,义父的大度让我产生了错觉,如今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都说人贱命长久,不会死的。”
帝倾昭不想听,就要去扳开皇修珏握住匕首的手指。
没曾想皇修珏又拿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夏日薄薄的衣服瞬间被匕首尖端划破了口。
“阿昭,松开,义父要,我就给,此后余生,如有选择,只选阿昭。”
帝倾昭看着皇修珏胸口的匕首,转身阴冷狠戾的气息直压皇城渊,全身深蓝色光芒就像乌云当空的雷云。
“义父,比起要珏宝捅自己七刀,我现在更想义父死,义父是不是觉得我大逆不道,论罪当诛。”
刚说完话,帝倾昭就听见匕首入体的声音。
转过头的帝倾昭就看见原本抵在心脏的匕首插在了皇修珏的右大腿上,匕首进去了大半。
脸色惨白的人却没喊痛,只是直直的看着皇城渊。
“阿昭,我说了,让我自己处理,不处理好,我没有办法安心跟阿昭过一辈子。”
刚说完插进去大腿的匕首抽出来,鲜血喷溅,第二刀又刺在了左边大腿上。
第三刀刺在了左肩。
第四刀刺在了右肩。
皇修珏跪在了血泊中,脸色煞白,唇也失去血色,看着皇城渊那依旧冷漠的脸,过往的点滴在脑海中浮现。
与如今的情形对比,皇修珏扯了扯唇角,似乎是累极了。
一旁的帝倾昭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晕了皇修珏,抢过了皇修珏的匕首,对着自己手腕来了一刀,然后捏开皇修珏的嘴,直到皇修珏的脸色好了许久,才把人抱了起来。
背对着皇修珏,拿起匕首对着自己左肩连刺三刀,干净利落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
“黑手党你爱给谁给谁,从此以后,他也就丢不了你的脸,你风风光光的,他欠你的已经还完了。”
说完就抱着人大步走了。
皇城渊看着地上的血泊,拳头紧握,身躯颤抖。
脑海里浮现出皇修珏大肚子的画面,开口怒骂:“都走,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各种复杂情绪折磨着他,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大厅里的佣人大气都不敢喘。
皇修珏感觉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冰天雪地,很冷,什么人都没有。
灵魂都要被冻僵了。
有什么声音在跟他告别。
渐渐远离。
他没抓住,只抓住一片虚无的空气。
在他绝望的时候,一道光照了进来,暖洋洋的,那些虚无的存在开始凝实,露出了两个如莲藕一样的小孩子,正对着自己眨眼睛。
无意识在街上闲逛的傅青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眼里闪过欣喜,街上的人也看着浑身不对劲的两人都躲得远远的。
帝倾昭发现了沿着血迹一路跟来的傅青,却没有理会,直接进了劳拉家族。
傅青看着进去的人,唇角勾起一股阴险的意味。
受伤了不正合自己意思吗?
手段通天还不是有弱点。
五个小时后。
极御天人心惶惶全在议论刚刚满身是血回来的两个人。
朝慕,天一,随希全部去了隐伯的竹院。
看着帝倾昭的左肩,再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皇修珏。
隐伯更是不敢相信。
“这小子为什么会怀孕,针灸封穴至今没有例外,怎么到他偏偏出事了。”
帝倾昭抿紧唇,低下头,眉眼疲惫。
“师傅,孩子保得住就保,保不住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