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做事小心，因为他太清楚这些人的变态程度，他看了眼孟笙这一身，穿着裙子，身上没有任何首饰，连耳环都没有，真不知道哪还能还能装定位仪，可能是在鞋底？
霍沉舟看了一眼孟笙的双脚，她穿着到膝盖的素色裙，有点类似旗袍的设计，露出来的小腿纤细优美，脚踝带着细嫩的粉。
孟笙个头不矮，大概在165，按理说身高和脚长是有比例在的，热不越高意味着脚越长，可孟笙那双脚却很小巧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攥在手心里把玩。
孟笙往后缩了缩脚，躲避江暮的视线。
江暮收回目光：“霍沉舟说你我这是为了拿药，你要拿什么药，该不会又是……”他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他怀疑霍沉舟一直在监听孟笙，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的放孟笙出来，还断定她走不出a市。
孟笙懂他的意思，她虽然不信自己身上被安装了监控器，但看江暮这么小心，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害了他。
“就是我平常吃的药没了，等会儿我还想去心理医生那里让他也给我开点。”
“你精神状态不好？”
孟笙点头：“精神有些恍惚，浑浑噩噩，有时候分不清现实还是在梦里，可能是因为流产手上多了一条命，最近老是梦见有孩子。”
“行，等会儿你去找他吧，那我给你把药开上，等会儿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我不想检查，反正结果都一样。”孟笙不喜欢进医院，小的时候不怎么懂事，但也知道一进医院意味着打针和吃药，又痛又苦，她最怕这两样了。
她进了太多次医院，她可以习惯身体上的病痛可她习惯不了医院，那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一片白色。
她在医院里失去太多太多东西，什么都挽留不住。
“真的不检查吗？”
“那江医生觉得像我这样的人有必要检查吗？”孟笙脸上的笑有太多东西，有苦涩有自嘲，也有看清命运的不甘心。
“你不愿意检查我又不能强行拽着你，但就怕霍沉舟以后强行把你拽到医院。”
“在他眼里只要我没死就是好好的，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关心我。”
很平常的一句话就连语气都没有一丝起伏，可江暮却听的心里一阵。
人一旦知道自己的结局，能活多久便会放弃所有挣扎，任何事在她看来都没那么重要。
“我这次来医院还有其他事需要你帮忙。”孟笙转移话题。
就知道不是简单来拿药的，如非有事压在心里，孟笙肯定不会来医院的，拿药不过是一个借口。
“什么忙？”
“你能帮我查一下周始和孟娇的关系吗？”
“周始是谁？”
“我怀疑是孟娇的前夫，孟娇在国外结了婚。”孟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可能说出来没人信，但事情总得调查出来才有结果。
“不会吧？”江暮皱眉，他知道孟娇的，但不算太了解，只知道是霍沉舟心里的白月光，以前是非她不娶，现在嘛……就说不上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江暮作为旁观者虽不了解事情真相，但综合种种看来，觉得孟娇并非霍沉舟想的那么好。
如果真有那么好，也不会缠着有妇之夫，简直恬不知耻，毫无下限，还整日想着怎么要自己妹妹的肾。
如果真的如孟笙猜测的那样，孟娇去国外不是为了治病而是跟别的男人结婚，那这个女人就是又蠢又坏。
这种复杂的事，江暮一般不掺和，毕竟查人查到国外去，花时间也浪费钱，但他还是头一次看一个女人这么不顺眼，又勾起了他点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我会安排人去查的。”
“谢谢你江医生。”孟笙既感激又愧疚，“我实在是找不到有谁可以帮我去调查，只能麻烦你了。”
“没事，你也算付了我报酬。”
孟笙不解：“报酬？”
“不是你说的吗？等你死后自愿捐出自己的遗体，你知不知道人身体里的器官有多值钱，心脏价值在70万以上，肝脏将近100万，肾脏在168万，就不说其他器官了，你的身体能做太多事，就算死了也能给很多人帮助给医院带来获利，所以不要说自己不值得一无所有，你很珍贵的。”江暮看着孟笙，不疾不徐，将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认真，医生都会劝病人好好活着，哪怕是个将死之人，也会劝他活的开心点，他们太知道人的生命价值。
孟笙张了一下嘴，随后又抿紧，喉咙处跟拴着一根绳子似的，不致命，收紧般的难受，这还是她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从小智商不高，别人张口闭口就说她是小傻子，赔钱货，智障……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因为傻所以才不会被人珍惜。
可现在有个人很真诚的在告诉她，你很珍贵不要妄自菲薄。
虽然可能只是安慰话，但她依旧很感动。
“江医生谈恋爱了吗？”
“没有。”江暮开起了玩笑，“怎么，难道你被我迷住了，开始对我有意思了？还是说你想给我介绍女朋友？”
孟笙摇头自动忽略上半句：“我认识的人不多恐怕不能给你介绍对象，就觉得你这么会说话不该没女朋友。”
“好听的话又不是专门说给女朋友听的，不过，就算你给我介绍我也没时间谈，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和病人相处，很忙但也枯燥。关于你让我调查的事我会安排的，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觉得麻烦我，我生活枯燥无味，就需要一点重口的消息来释放一下压力。”
“说起来你的病……”江暮一反先前的玩笑姿态，神色也郑重起来，“你目前吃的那些药会损害到肾脏。”
“这不正合我的意吗？肾坏了那俩人才不会惦记。”
江暮太忙，孟笙不敢多打扰他，把重要的事说完后就起身跟他去拿药。
依旧是那些药，一个月的药量就有好几大瓶，还要配合着中药喝，孟笙一看到中药一张小脸皱在一起，西药就算药丸再多她可以喝水咽下去，只有轻微的苦涩，但中药真的避免不了苦涩。
虽然中药不多，但她每次喝都会干呕，一呕药水就会到嗓子眼，好不容易吞下去了又回来还得再咽回去再尝一遍苦。
这滋味……
孟笙小时候贪吃吃过黄连，她觉得江暮给她开的中药，一点都不比黄连苦味淡。
“可以不吃中药吗？”
江暮看孟笙皱着眉毛，眼里闪过一丝胆怯。
在江暮眼前，孟笙经历过抢救，在得知自己快要死了，连死后遗体怎么处理安排，她的脸上都没露出胆怯，现在看到要喝中药居然露出怯意，虽然很浅但还是被江暮给捕捉到了。
“这个中药必须喝，能缓解你的头痛，每天睡前喝，你也不想你晚上被头痛折磨的睡不着觉吧？”
孟笙点头。
“对了，还有这个。”江暮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透明瓶子，里面装着发黑的液体，孟笙以为又是喝的药。
江暮一眼就看出来了她心里想的，实在是太好猜的，脸上全表现出来了抗拒。
“放心吧这个不是药，是我特意给你调配出来的洗发水，用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请了不少教授。”
“洗发水？”孟笙看着这没有任何标签的劣质瓶子，总觉得是三无产品。
“霍沉舟说你头发掉的多怕你成为小光头，于是就请人专门研究调配了这样的一瓶生发洗发水，亲测有效，你拿回去试试。”江暮把洗发水一并装进了袋子里递给孟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