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越野车一路行驶进监狱大门,随处可见的都是肃穆威严的建筑,狱警们不苟言笑,各司其职,显得整个空间气氛都是压抑沉重的。
手搭在男朋友手上跳下车,苏郁好奇的看着周围,脑袋差点来了个惊悚的360度大转弯,疑惑的挠挠头,“小桉子,你该不会要我来这里把缝纫机踩得冒火星子吧?”
“......嘤嘤,你的智商是玩不明白缝纫机的,”陆清桉无奈摇头,对自家女友的智商了如指掌,无可奈何的语气,“就算是你是小逗比,你也不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苏郁小气的双手插兜,姿态酷酷拽拽的,幼稚的报复他,不给他牵小手手。
陆清桉只能用一种纵容的目光看她,大手牵住她的小丸子头,颇有种“摁头”恩爱的既视感。
声音清冷平静,“我又不会害你,带你来当然有我自己的理由。”
哦,你牛你牛你最牛,踩着板凳上月球。
大眼睛滴溜溜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脑子也在高速运转着,苏郁大胆猜测着,“你来这里,该不会是见某位犯人吧?”
“对。”陆清桉点头,揪着她大步朝里面走去。
还悄咪咪的用余光看身后,小家伙被揪住头发,气急败坏张牙舞爪扑腾的样子。
无论怎么挥舞小腿小胳膊,苏郁都无法逃离男人的魔爪,认命般安分下来,表情格外幽怨,“小桉子,奉劝你一句话。”
“做人你别太过,做事你别犯错,人生难免起起落落落落落。”
“嗯,”陆清桉赞同的点点头,也像说相声似的附和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嘤嘤,认命吧,你一个咸鱼,就算努力翻身了,也只是不会粘锅而已。”
苏郁:“......我就是我,不一样的咸鱼。”
一路顺利的走到小型会面厅,狱警站在门口守卫着,腰间还能看到电棍和武器。
靠近窗户的位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休息劳作的犯人,穿着统一的服饰。
他们看着天,看着高墙铁丝网外面的世界,会不会也在怀念自由?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收回视线不再去想,苏郁主动凑到男朋友身边,手指戳戳他坚硬的腹部,“小桉子,你到底要见谁啊?”
“一个可能知道常梦的人。”陆清桉淡定回答,把水杯递到她面前。
表情格外正人君子,声音也是不近人情,丝毫看不出来他暗地里,竟然做着捏小姑娘大腿里子这样不要脸的行为。
不就是摸了下腹肌吗?小气鬼。
苏郁悻悻的收回手保护自己的大腿,趴在桌上恹恹的,“我私下见过他们,他们都是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除了谩骂和嘲讽,你休想得到其他的一切。”
陆清桉安抚着摸摸她的头,嘴角的笑意写满了高深莫测,“那可不一定。”
很快,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两位狱警带着一位瘦弱的女人走进来。
在看到她的那刻,苏郁眉头微皱,极好的记忆力瞬间想起了她的身份,“你是方宇的妻子?”
“是,我叫周艳红,”女人在他们对面坐下来,面色暗黄,眼神空洞,“你们找我有事吗?”
“关于绑架案还有些疑点,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陆清桉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迟疑,“当时在现场,不仅有你,你丈夫以及多位人质,还有神秘的黑衣人。”
“你们携有枪支及炸弹,但我国法律严格,你和你丈夫都是中产阶级的工作者,无权无势,又是如何在短时间之内获取这些非法违禁物的?”
周艳红的眼眸闪烁了下,没有说话。
眼眸中的锐利带着满满侵略性,陆清桉的目光始终注意着她,相比于她的紧张,他则要放松慵懒很多。
两条大长腿随意伸展,双手相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有,你和方宇学历并不高,是如何想出绑架这种冒险行为的?又是如何做到计划缜密的?”
“那是因为有人为你们提供了帮助。”
手指摩挲着,周艳红痛苦的闭上眼睛,因为过于用力,指节都开始隐隐发白。
深吸一口气,声音晦涩,“你们不要继续再查了,对你们没好处!”
哦吼,这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内情的样子。
苏郁眼里的光芒显露,表情温柔和善,没有任何攻击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周艳红,这个人已经教唆多人犯罪,他和十年前的一起重大案件有莫大的关联。”
“如果他不能伏法,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蒙蔽,被杀害。”
“所以,请你说出实情,好吗?”
“死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是个罪犯了!”周艳红垂着眸子,压下眼中的不忍与心软,嘴硬的辩解着,“他们和我无关!我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陆清桉忽然嘴角上扬,身上的气势迸发出来,嗓音里带着令人不自觉臣服的威严,“不,你不是。”
声音顿了下,一字一顿,包含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从来都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周艳红抬起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下。
“你为了蒙受不白之冤的女儿,能选择绑架报复社会,说明你是一个好母亲,”低沉的男声娓娓道来,平静,沉稳,抚平一切的负面情绪,“你为了丈夫,能选择跟警方投降自首,说明你是一个好妻子,好公民。”
苏郁在旁边捧哏似的附和,“对对对,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金子不换是傻蛋。”
陆清桉:“......”
说得很好,下次不要说了。
轻咳两声,陆清桉异常心累的把已经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还要戏精似的握住身旁人的小手,“帮助你们那人视我女朋友为眼中钉肉中刺,否则也不会让方宇带话给她。”
“周艳红,你爱你丈夫,我也爱我女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一切说出来。”
“我答应你,如果你肯说出实情,我会动用一切关系帮你和方宇减刑。”
女人的犹豫纠结全部被陆清桉看在眼里,作为揣摩人心的高手,他不急不缓的丢下最后一刻炸弹,“给你提个醒,那人叫常梦。”
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在男人了然清明的目光下,周艳红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是一个带着机械假肢的女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很普通。”
“她为我们准备了枪支和人手,还选定了废弃工厂,给方宇看了这位女警官的照片,说要他一定把话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