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衣柜，视线里瞬间出现一片彩虹，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蓝的，色彩鲜艳，清一水都是长袖，反倒显得角落里黑白灰三色的男装黯淡无光。
揉揉眼睛，陆清桉所有的无奈都化作一声轻笑。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谁这样大胆霸道的闯进他的生活，若是从前，他早就把人团吧团吧丢出门外了。
但现在看来，是烦恼，也是甜蜜。
就连他从来整洁板正的床，现在也被粉红色碎花小枕头占领，被子被丢到床尾，床上还有一堆的凌乱衣服。
“小桉子~你快来~相片放哪里~”
远远的呼唤像是唱着山路十八弯，声音一如她这个人似的调皮，陆清桉果断放弃整理衣服，大步朝着客厅走去，“来了，小祖宗别叫魂了。”
苏郁一蹦一蹦的把“抢”来的东西整理好，沙发靠背上摆满了玩偶娃娃，冰箱里东西多到塞不下，储物室里也变得推不开门，就连富贵的猫窝里都出现了鸠占鹊巢的古董花瓶。
富贵也只能蜷缩起它圆滚滚的小身体，缩在角落里努力缩小体积。
陆清桉看着他瞬间小了不少的客厅，第一百零八次质问自己——
他是不是应该换个大房子？八壹中文網
“小桉子，这个相片放哪？”苏郁挥挥手，忙活了半天依然是活力满满的模样。
“这边，”陆清桉带着她走到书房旁边，指着占满了一整面墙的照片，态度纵容，“你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苏郁很好奇的走上去，敏锐发现里面高频率出现的人物，贱兮兮的指着，“小桉子，想不到我对你这么重要，你竟然偷偷拍了我这么多照片。”
吃饭的，睡觉的，工作的，甚至还有她多年前弹钢琴时候的。
“是呀，你的脸可以辟邪，”陆清桉笑着，坦荡的承认，“我就是痴汉，我就是喜欢我家嘤嘤。”
要是有根尾巴，苏郁现在神气的尾巴都能摇上天了，目光不经意落在另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背景不是国内，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蹲在地上喂鸽子，而她身后的大男孩则百无聊赖的朝她身上丢石子。
嘴角抽了抽，很难相信这样欠揍的事情是她高冷稳重的男朋友会做的，苏郁歪着头，“这是你和萌萌吗？”
“嗯，她刚去国外上学那年，”陆清桉随意扫了眼，平静回答，“那时候姑姑姑父忙，不放心她，正好我放寒假，也不想回家，干脆就飞去国外陪她。”
“那时候的萌萌好可爱。”苏郁超级想rua她圆圆的娃娃脸。
“她可半点不可爱，爱说话，爱唠叨，动不动就缠着我陪她打球，撒娇还假哭，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吵得我脑壳痛。”
嫌弃的话语成功让苏郁收敛笑意，眼眸沉沉的看他。
陆清桉察觉到危险，瞬间改口，“我不喜欢她闹，但我喜欢你闹，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算你求生欲强，”苏郁慢悠悠收回目光，看向其他的相片，闲聊着，“不过萌萌自从成年后五官就没变过了，还是娃娃脸显嫩。”
“明明要奔三了，样子却还跟二十刚出头一样。”
目光停留在照片上，一张一张认真的看过，陆清桉眉头微皱，眸光渐暗，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旁人，又看了看她坐在三角钢琴前的模样。
稚嫩，青涩，相比于现在更加单纯。
伸手指着照片，肯定的语气，“这时候你才十五六岁？”
“十六岁，”苏郁笑盈盈的回答着，调皮问道，“看这个时候的我，眼里带着清澈的愚蠢。”
陆清桉单手捏住她的小脸左右看看，又看了眼她十五六岁的模样，轻笑着，“现在是圆滑的愚蠢。”
苏郁：“......”怎么过不去愚蠢这个梗了呢？
“好了，该出发去美容院了，有常梦的线索。”陆清桉最后看了眼照片墙，十八岁的少年和十七岁女孩的青春洋溢模样，深邃眼眸中的晦暗伴随着冷意渐渐消失。
美容院。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前，衣领上别着主任两个字，还有一行明显的“汪雪婧。”
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看着桌面上的警官证，态度公事公办，浅笑着，“很抱歉，我是前年才来到这家医院的，并不清楚你们提到的人。”
“我们找的也不是在国内的患者，”陆清桉气定神闲，慢条斯理的讲述着，“你在h国学习整形，并在进修三年后前往m国，在那里一家私人医院当了八年的整形医生。”
“她整形的年纪在二十岁左右，华人，右腿高位截肢，带着机械假肢，你应该对她有很深的印象。”
苏郁在旁边继续补充关键点，“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亲人陪同，全脸整容。”
越听，汪雪婧的脸色越是不好，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记得确实有这么个人，但她的详细资料在m国医院，我也无权透露病人隐私。”
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苏郁刨根究底的继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常梦。”
“什么时候整形的？”
“大概是七年前，她是我单独负责的第一位整形患者，她动了下巴和鼻子，点掉了身上所有的痣。”
“她整形后是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汪雪婧摇头，“很抱歉，我没有她的照片，全部留在m国的医院了。”
“而且自从整形结束后，她并没有来找我进行过后续的检查和保养，所以我对她印象并不深。”
眉头向上挑起，苏郁嘴角上扬，笑嘻嘻的问道，“你刚刚说她是你的第一位患者，怎么能印象不深刻呢？”
她明明笑着，看上去软萌到毫无攻击性，但依然给人一种威胁淡漠的气场。
愣了下，汪雪婧微笑着解释，“我这个人记性不好。”
苏郁明目张胆的阴阳怪气，“是记性不好，还是故意不记得？”
汪雪婧没有回答，只是笑着。
“我会找关系寻找常梦在m国的病历本，”陆清桉嗓音平静，没有什么感情变化，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睫轻颤，“汪医生，人的样貌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吗？”
“会不会有人在十年之内，五官没有丝毫变化？”
“肯定会有变化的，”汪雪婧从专业的医生角度解释着，“人体的骨骼医生中都在边生长边吸收，不断改变着形状。”
“衰老时最先出现的鼻唇沟加深，与面部中间的上颌骨整体后缩有关，下巴突出的和脸颊下垂，则是主要来自下颌骨的形状改变。”
双手交叉，认真的继续说道，“不光是骨像发生改变，面部衰老也受肌肉和脂肪形状的影响，随着年龄的增长，脸上的肌肉和脂肪量也在逐渐减少，肌肉和韧带的弹性降低。”
“重力、骨质吸收、组织弹性下降和脂肪位置变化都会导致样貌变化，虽然这种变化是缓慢的，但不能长达十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除了一种可能......”
深邃眼眸中的冷意浮现，陆清桉周身的气场更加凌厉，打断她的话抢先回答，“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