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队长身在庙宇内的坚冰中,面目祥和,栩栩如生。
“不可能,苏队长可是lv.5的超凡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溪月不断地自语,难以平静下来,用手抚摸着透明的冰块,试图溶解坚冰。
“你不是说苏队长不在10号堡垒?”林落借机询问道。
过了很长时间,杜溪月才稍微平静下来,同是【冰封王座】秩序的从者,苏落语对他而言,亦师亦友。
“这是怎么回事?”林落以探究的目光看向杜溪月。
按照杜溪月的说法,10号堡垒有且仅有一位lv.5的【碧海】,而且早些时日也离开了这里。
但现在,这位【碧海】却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杜溪月摇头,表示从未听闻过,连守夜人的档案中也没有记载。
“三个月前,苏队长奉上级命令,跟随‘荒’组织前往被废弃的11号堡垒。”杜溪月深呼吸了口气,徐徐道来,“但在两个月前,前往11号堡垒的小队,便再无音讯传出。”
林落听闻此言,心中一动,“被废弃的11号堡垒?难道是那座毁于诡潮的堡垒?”
11号堡垒,对于华夏管制区每个人来说都不陌生。
那场旷世的诡潮,带走了百余万华夏人民的生命。
最关键的是:林落要想突破第三阶,正需要前往11号堡垒铸造剑心。
因此,11号堡垒的任何讯息,对他来说都尤为重要。
杜溪月浑身颤抖,摩挲着冰块,道:“没错,华夏管制区一直想要从诡秘生物手中夺回11号堡垒。”
“但这些年来,所有被派往11号堡垒的小队,皆是有去无回。”
林落微微眯起眼眸,询问道:“既然知道有去无回,为什么还要派lv.5这种顶尖强者去送死?”
要知道,在如今使徒不出、lv.6超凡者难寻的时代,每个lv.5超凡者对于管制区来说,是顶尖战力的组成,是管制区的底蕴。
杜溪月表情流露出一丝怒意,恨狠咬牙道:“这个小队是权利游戏的牺牲者。”
林落沉默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庙堂,有庙堂自然少不了势力纷争。
那些高居上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家伙,最喜欢的就是毫无意义的内斗。
看着悲愤欲绝的杜溪月,林落眼睑微垂,后退几步道:“我出去看一下周围的情况。”
杜溪月坐在地上,看着冰块怔怔出神,最终点了点头。
林落退出庙宇来到深渊底部,寒意迎面而来。
一缕缕红线在他眼瞳中缠绕攀升,最终凝聚成一枚同心结。
此刻,无须矿灯,深渊底部的景象被他清楚感知,恍若白昼。
林落的视线从四周环绕而过,小心翼翼地挪行。
深渊底部的地面并不平整,反而有着很多起伏断裂之处。
林落看了看地面,顿时脸色微变,冰面之下被残肢碎臂填满,堪称血兵。
随处可见残破的躯体,分不清是诡物还是人类。
林落细细凝望过去,顿时感觉一股洪水滔天般的杀意席卷而来,像仿佛身处在古老血腥的战场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林落咬牙,继续往前前行,一眨不眨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绕过庙宇后,前方冰壁之上一字并排,共有三个大洞,皆是光华闪烁。
林落凝眉望去,右眼红芒愈浓,只见中间的洞中,有莹莹青光散发而出。
“葫芦或在此处。”林落心神震动,发现葫芦的踪迹。
将守夜人臂徽攥在手中,林落独自前行,想尝试能否将葫芦取到手中,不然就这样退走,实在太遗憾了。
寒气汹涌,潮水一般冲击。
林落紧了紧衣物,慢慢移动脚步,同时死死抓住剑柄,做好攻击的准备。
一步、两步…
这段路并不短,他花费了很长时间,终于来到冰洞的尽头。
这里如同花果山水帘洞一般,内里别有洞天。
他见到一具青铜古棺沉浮不定,铜棺四角有锁链相连,让他感觉到阵阵窒息,血肉与骨骼似乎都要崩裂开来,这是一种恐怖至极的威压。
铜棺之上有道道虚幻的秩序流转,而葫芦正立于铜棺下方,犹如雾气倒流般,汲取着铜棺的秩序之威。
“莫非琉璃所说的秩序,是这铜棺的古怪?”林落凝眉,不敢轻举妄动。
他在铜棺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危机,像是被高级诡物盯住了,骨骼与血肉将要崩裂。
“这葫芦在呼唤我,但铜棺却在排斥我。”林落冷静分析,并没有选择放弃。
诡瞳红芒大盛,他试图看清铜棺内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便在这时,铜棺骤然晃动,竟冲出一道虹光,直奔林落面门而来。
林落慌忙躲避,那虹光瞬间没入冰壁,留下一道骇人的白痕。
“棺材里的家伙还活着?”
林落又惊又怒,抬头望去。
只见铜棺轰然震动,内里的东西似乎要脱棺而出,锁链哗啦啦地作响。
这个时候,葫芦中突然激射出一道白芒,林落便听到一道爽朗笑声传来。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一道白衣缥缈的青年斜躺于棺盖之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握着酒葫芦,扬起纵情放意的笑容。
有一种些超然物外的淡然,似乎不像是在面对强敌,倒像是在静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其气势像是一株摇曳的青莲,又好似一跃而冲天、遨游四方的鹏鸟。
“砰!”
青年痛饮一口酒,猛地将酒葫芦按在棺盖上,扰乱了秩序的运作。
“还不行。”青年洒脱笑道:“你若想出来,得等到十年之后,我这道印记消散才行。”
铜棺安静片刻,随之而来的又是更加剧烈的颤抖。
而此时林落感知到铜棺中传出的不是凶威,而是颤栗,似乎在畏惧着眼前这个青年人。
青年表情平静不惊,将酒葫芦轻轻抛下向林落,“小家伙,拿着。”
这动作看似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波动,但林落却清晰看到青年手臂划过之处,压得虚空模糊。
林落深呼吸了口气,伸手接过酒葫芦,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略作迟疑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青年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洒脱笑道:“我不过是个死了上千年的人,姓名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