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还忍不住想到。
前辈前辈……
谁都叫他一声陆前辈。
为什么那小妮子却不能甜甜唤他一声呢?
真是只小白眼狼。
莘鸿文瞅着面前酣睡的疲倦男子。
他隐隐能猜到他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但这也毕竟算是堂堂正正的省队挂名教练,没法强行赶走。
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而司机见领队老师没说话。
只当人已经数清齐了。
直接一脚油门开出了机场。
开进酒店,莘鸿文抱着不叫这家伙下车的打算,直接迈开腿走了。
却不料他前脚刚走,后脚整理座位的司机就发现后座躺着个人。
立刻将陆彬郁叫醒了。
以至于他睁着朦胧睡眼,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
莘鸿文领着省青队队员们还在办理入住。
接下来。
比赛前一整天里。
莘鸿文领着省青队队员们去餐厅吃饭,能遇到也在吃饭的陆彬郁。
莘鸿文领着省青队队员们去游泳馆训练,能遇到运动消食的陆彬郁。
莘鸿文领着省青队队员们去场馆适应场地,能遇到买观众票的陆彬郁。
然后,莘鸿文就毛了。
这跟虎视眈眈的大灰狼,蹲在小兔子窝边有什么区别。
尽管每次苏青釉都没特别的反应,比省青队那群小崽子还淡定。
但这也不是他每次恰巧出现的理由啊!
莘鸿文压着心底的火气,还是认真地跟头天出战男子自由泳的队员们仔细分析对手,制定比赛计划。
“明天都不要有压力,给我正常发挥就行!”
他说完,才将两男生放回去。
并仔细叮嘱早些休息。
而他则顺前前台查到的房号,直接去敲陆彬郁房间的门。
“咚咚咚——”
陆彬郁刚刚接了谷弘化的电话,那厮旧事重提说他要是带省青队就没这些事了。
语调不乏压抑着的幸灾乐祸。
教练……
他不想当省青队的教练。
只当苏青釉的一个人的教练。
雅痞男子带着副金丝框眼镜,对比着官方数据仔细研究着女子四百米参赛选手。
这批参赛选手不少都是老面孔。
青釉的水准超过她们轻轻松松。
至于新人,他也没听说过特别强劲的。
但还是得防一手。
他正琢磨着,听到敲门声。
摘下眼镜就走去开了。
一开门就看莘鸿文站在门外。
他根本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陆教练,我希望你比赛期间能不出现在省青队队员面前。”
因为每次他恰巧路过的时候。
队员们就会特别激动,偷摸着瞟他,然后再瞅瞅小姑娘。
就算苏青釉定力好,不会被影响。
其他成绩发挥本就不算稳定的队员。
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到时候全国锦标赛成绩不好,影响的是整个省队训练基地。
陆彬郁衬衫领上挂着金丝框眼镜,显得雅痞斯文。
他凌冽的眼眸不由得缓缓眯起,薄唇紧抿。
但他也确实明白自己出现可能会影响到省青队比赛成员的状态,只能将桌面上的分析表格拿了过来。
那磁性沙哑的嗓音略带着是落寞,“好,这张表格你研究后,记得跟青釉说说。”
然后就关上了门。
他怕再磨蹭,自己就会忍不住反悔。
眉眼间带着颓唐抑郁的男子顺着门板缓缓滑落,他纤长的手紧紧地握着心口。
那处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曾经嘲笑诗词歌赋中所说的相思刻骨。
假的可笑。
但真正地落到自己头上。
还真被谷弘化那乌鸦嘴说中了。
老房子着火……
甚至难以压抑注视关切她的欲望,远远瞥一眼都好。
莘鸿文端详着这张被硬塞到手里,数据详尽完整的表格。
不由得抬眼望向紧闭的大门。
他着实没想到陆前辈就算不是教练,也认真到这种程度。
既然是耗费心血做的分析表。
他肯定会好好利用的。
莘鸿文回房间也没有晚睡。
所以转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
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已经逐渐苏醒了。
这座酒店是主办方安排外省游泳员定点住的地方。
所以太晚起的话。
很容易在吃早点或者临近出发的时候,撞见别省队员。
要是友善的还好,故意挑事影响队员情绪的那种。
不慎就会影响比赛状态。
这些莘鸿文曾经都经历过,格外加强警惕。
所以决定安排队员们在房间里用早餐。
却没想到,防君子不防小人。
莘鸿文刚刚到队员住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开启。
他就听到夸张的笑声从走廊里传来。
不由心头一紧。
快步走到前去。
就见几个打扮妖艳妩媚穿着队服的女生,正堵着即将参赛的省青队男队员。
“呦,大老远就看到了!这不是b省训练队的么荣丹?”
她那染着红指甲的手戳着荣丹的胸口,直接将她推到在地,踩着他脚踝咄咄逼人地道,“没想到你这废物又能来全国锦标赛啊!”
荣丹蓦然倒在地上。
根本没来得及反应。
就被围拢的女生死死按住。
莘鸿文赶忙上去拦在他面前。
精壮高大的男人阴沉着脸的模样,还是威慑力十足的。
他冷冷地盯着面前几个女生道,“你们几个,哪个省队的?!让你们带队老师来找我!”
赛前耍这种手段,真是无法无天了!
还有没有奥林匹克精神!
那几个女生互看一眼,根本没僵持,转身就跑了。
模样别提多熟练了。
莘鸿文皱着眉,直接将面色落寞的荣丹拽到房间里,低声问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教练会帮你出头的!”
他紧紧凭刚听到的只言片语,确实无法推断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情。
所以不能直接扣下那几人。
荣丹紧抿着血色全无的唇,有些羞于启齿的样子。
最后眼眶里含着水光,摇摇头没有回答。
莘鸿文就算心里再焦急,也不可能强行逼问即将比赛的选手。
他看着那红肿的脚踝,只能期盼伤势不严重。
安抚几句后,叮嘱他立刻敷冰袋缓解。
然后走出了他房间。
转身就进了不参加今天比赛的男队员房间里。
他直截了当的开口道,“你知道荣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