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发生什么事了？”
陀罗教的人注意到郁昭身上的赤霄宫弟子特有的衣袍，愤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绕过他继续下山。
赤霄宫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
郁昭无奈只能御剑上山，亲自去看。
他直奔师琬的住处，越靠近血腥味儿越浓，郁昭有不好的预感，施加灵力加速。
师琬院内外聚集了十几二十名外门弟子，都拿步提桶。
郁昭落地，逮着一个人问：“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上大师姐院里干什么？”
他眼睛落在他手里拿着的工具上，外门弟子躬身回答：“师兄不知道？早上数位修仙界大能包围赤霄宫欲围剿魔尊，最后都被魔尊杀了，大师姐院子里血流成河，宫主吩咐我们好好洒扫，清清血腥气。”
魔尊……
郁昭正了脸色道：“你大师姐呢？”
心中疑惑颇多，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那弟子被郁昭严肃的的神情吓到，低声道：“死，死了啊。”
“死了？怎么死的？”郁昭攥紧他的胳膊、眼露厉色，把这个小弟子都快吓哭了。
带着哭腔道：“被，被魔尊杀，杀死的。”
郁昭哽咽：“尸体呢？”
“没有尸体。”
是了，魔尊出手怎么会给人留全尸……
“我师父，在哪？”
“宫主回大殿了。”
顾不得其他，郁昭往大殿奔去。
“师父！大师姐……”
看到满地的酒瓶子和躺在地上上昏呼呼的车温瑜，他的心彻底凉了。
瞬间红了眼眶，艰难的走到车温瑜身边，蹲下，喉咙仿佛被塞了细沙，沙哑悲凉：“师父，大师姐……”真的没了吗？
地上的车温瑜迷蒙的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早已红了的眼眶又充盈着泪水，哽咽道：“昭儿啊，我对不起你师姐，为师……无能。”
“无能”两个字弱的几乎听不见。
郁昭跪坐在地上，堵着的心情像是开了闸门，悲伤绝望化成泪水宣泄而出。
郁昭咬紧牙关，太阳穴微微凸起，额头爆满青筋，双拳紧握。
他不能哭，她会嫌弃他哭鼻子的……
郁昭抬起手毫无形象的抹掉眼泪。
可是，人到伤心处眼泪止不住。
郁昭能控制自己不哭出声，却控制不住他的泪腺不停地分泌泪水。
他的琬琬没了……
*
上次郁昭养伤的竹屋里，师琬睡的香甜。
屋外，豆豆处理好叶子抓来的几只野鸡，串在一起，撒上天然调料，然后架在火架上烤。
“叶子，今天大哥就让你看看什么叫香的流口水的烤鸡，不出半个时辰，小鹿保准被香醒。”
叶子哼了哼鼻息，无声的回应他。
两刻钟过后，烤鸡渐渐焦黄，香料的味道炙烤的很浓郁，勾引着人的味蕾。
叶子张开大嘴，吐了吐舌头。
“叶子，你怎么还学小狗吐舌头？快合上你的大嘴巴，口水都要滴滴地上了。”
豆豆走到叶子下巴底下，抬手帮它合上嘴巴。
可是……豆豆的身高实在太感人，他连叶子下巴上耷拉都长绒毛都摸不到。
“……”
豆豆受到了打击。
他双手掐腰，冷呵一声：“叶子，没看到大哥够不到吗？还不低下你的头颅！”
叶子听话的低下头。
因为这个动作它舌头上的口水滴落，精准的掉在豆豆头上。
哗一声，豆豆就成了落汤鸡。
“……”豆豆。
叶子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连忙补救，伸出自己的舌头把豆豆身上的粘液舔舐干净。
“！”可真会玩儿。
被烤鸡香醒的师琬一出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心里恶寒，以后她再也不捏豆豆的脸了。
来不及反应的豆豆尖叫：“啊啊——叶子你脏死了。”
叶子舔舐的动作一顿，眼底茫然无措。
豆豆被它委屈无辜的小眼神看的没了脾气，他教诲叶子：“以后，你不能再舔人，ok？你的嘴都没刷过牙！”
有口气～
“哈哈…”
师琬不厚道的笑了，叶子没个百八十岁也肯定超过半百了。
经过五十年发酵的口腔……口气一定…回味无穷。
豆豆听到笑声，赶紧跑向师琬，向她求救：“小鹿，你不是会什么掐什么除尘诀吗？赶紧给我也来一个。”
师琬嫌弃地退后，出声制止豆豆：“别过来，两米距离。对，退后退后。”
“小鹿～”豆豆撒娇。
可是臭烘烘的人没人爱，师琬他撒娇卖萌这套。
“帮你可以，两只烤鸡。”
豆豆咬牙：“好，架子上那两只鸡归你。”
师琬小手微微一抬，豆豆就感到周身清凉，仿佛有风带走了他身上的所有污秽。
“这除尘诀比洗澡快啊！小鹿……”豆豆撅着小嘴儿，眨巴几下眼睛。
师琬抹过脸，高冷道：“莫要卖萌，拿出点实用的东西跟我交换。”
豆豆现在没什么东西可以跟她交换了，眼珠子一转，小声道：“我……这个世界的积分给你。”
师琬幽幽道：“你忘了以前我们怎么说的？”
豆豆显然记得，心虚道：“好像，大概，记得。”
师琬双手叉腰，严肃道：“记得什么！”
“记得……我答应过你，不动这个世界获得的积分。”
师琬弯腰道：“你刚刚的小心机告诉我，你不是一只诚实的胖猴子，而是一只胖皮猴子。”
皮猴子就皮猴子，干嘛还带加个“胖”字，他只是肚子圆了些，四肢肉了些，很萌的身材好不？
师琬绕过他，走向烤架，拿起烤的焦黄的烤鸡，把其中一只扔进正在思考“刷牙”是什么意思的叶子嘴里，然后席地而坐，享受美味。
豆豆跑到师琬身边，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用这个世界的系统奖励跟你换除尘诀的使用权，使用权到你死为止。”
“成交。”
师琬一口答应。
“……”小鹿的反应让他感觉到这次交易他又亏了。
*
师琬豆豆和叶子在山林里待了几天，他们逗鸟捉鳖，划船爬山，玩的不亦乐乎，颇有几分青虚山生活的影子。
这天，一人两兽又出去疯了。
恰巧，还沉浸在师琬死亡悲痛中的郁昭来到了这片山林。
郁昭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眼底泛着乌青，蓬头垢面，衣服看着也几天没换了。
他把抱在抱了一路的半截昂贵的千年灵木放在一边，用剑在在竹屋前挖了个坑。
他重新拿起灵木，用匕首在上面刻了六个楷体字。
爱人师琬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