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哇!”
刚一回到自家灵山——六英山的陈可贞,顿时半扶着墙,直接恶心的吐了出来。
“可贞!”
“贞儿!”
陈含章、元麦礼、顾芸、孟采南等人连忙飞奔而来,神色大变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可贞也不知道是被恶心的、还是委屈的,漂亮的大眼睛内,噙满了泪水,“哥!”
她长吼一声,“钱婉蓉前辈,死了!”
“齐家的齐寒熙,正在外面屠杀钱家修士呢!有几个其他家族的修士顶撞了几句,也被他轰成肉泥了!”
“他已经完全疯了!”
轰!
此言一出,陈含章只觉荒唐,他大声吼道:“不可能!你瞎说!齐家有齐老祖,有五阶灵山,谁人敢动钱前辈?!”
“真的,金裘羽前辈已经在外面召集所有势力的修士,前往金泉山参加葬礼了!”陈可贞明白这件事对自家哥哥意味着什么。
“那怎么没来咱们六英山?!”顾芸顿时在一旁狐疑的问道。
“白骦城大大小小数百家势力,咱们六英山又比较偏僻一点,所以还没来到咱们这里。”陈可贞擦了一下嘴角,解释了一句。
“我不信!我不相信!”
陈含章发疯一般祭出遁光,朝着六英山外飞去。
顾芸连忙在身后喊着,“含章,你去哪儿!”
正当顾芸准备追出去之时,一道如雷般的吼声伴随着金丹威压从六英山外席卷而来,“六英山的修士听令!凡是修士,不论境界,即刻前往金泉峰!
过时不候!立斩不赦!”
“吾等谨遵盟主之令!”
顾芸等人闻言,连忙跪在地上抱拳说道。
那蕴含着澎湃杀意的金丹威压又如潮水般退去,朝着六英山一旁的灵山飞去。
这下,
由不得孟采南、元麦礼等人不信了,连忙神色慌张的收拾了一些自家物事,然后叫上所有族人和弟子,哪怕在闭关的弟子,也叫上,一起乘坐飞梭,朝着金泉山上飞去。
来到高空,众人越发心神震撼。
只见高空之上,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般的飞梭,全都飞驰电掣的齐齐朝着金泉山上飞去。
生怕跑的慢了些,便遭受池鱼之殃!
这一幕,
所有人都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越往前飞,飞梭越多。
甚至还有更大的三阶飞梭,从远处赶来,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朝着金泉山的方向飞去。
“完了!这下完了!”
元麦礼神色苍白的说道,“看样子,这回齐家是真的动怒了,只怕是要死不少人呐!”
“平日里齐家表现的太过温和了,导致这些人竟敢对齐老祖的老婆动手!真是作死!”孟采南在一旁捏着肉肉的拳头说道。
“诶!不对!钱婉蓉死了,齐寒熙怎么杀开钱家的修士了?莫非是钱家……”顾芸到底是女人家,心细一点,立刻发现了疑点。
“不会吧?要真是钱家杀了钱婉蓉,那可真是太有戏剧性了!”元麦礼脸上震惊万分的说道。
“不会错的!你们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场面,实在太恶心了!”陈可贞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说道:“只要是姓钱的,齐寒熙统统将人活活捶成肉泥,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他甚至……甚至连凡人都没放过!”
“啊???”
几人闻言,更是坐立不安起来。
连凡人都不放过,那可跟魔修没什么两样了!
且不说渡劫时的因果,单说平日里的修炼,都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看来钱婉蓉的确是已经死了!
否则齐家的修士断然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唉!真是世事难料哇!”
“钱婉蓉前辈可是一个很好的人呐!性格温柔、做事公道,咱们之所以能够兑换下这座六英山,还多亏了当年跟着她完成了几次任务!”
“如此一个绝代骄人……就……就这么没了……”
元麦礼一边驾驭飞梭,一边连番感慨道。
“只怕齐老祖,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陈可贞在一旁说道。
数日后,
几人驾驭飞梭,来到了金泉山上。
只见金泉山上光是披麻戴孝、身着白衣的齐家族人,就足足有三、四千人之多。
至于其余势力的修士,也全都在脑袋上绑了个白条,以表“尊孝”之意。
整个金泉峰上都乱糟糟的,顾芸粗略估计了一下,光是筑基修士,大概都得有一万多名!
可见这些年下来,齐天国的筑基修士已经不止是井喷了,而是爆炸式的出现。
而这一万多名的筑基修士中,至少近七成,都是在齐家的金泉峰上突破筑基的。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们六英山的修士。
几人刚一来到,便被齐家修士逐一检查令牌,发放了“白布条”,几人接过之后连忙系在自家的脑袋上,跟着前面的修士往灵棚的方向走去。
原本几人是想找齐木曼的,但可惜,齐家的修士个个都是身着白色孝衣、头戴白帽,一时间,众人也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了。
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其他势力的修士后面,拾级而上。
远远的,还没到灵棚跟前,便听到一阵诵经的声音。
是从柳南城举宗搬迁而来的【寒山寺】的和尚,此刻在金丹方丈张继、金丹后期长老慈然和尚的带领下,正在神色肃穆的低声诵念着经文。
一阵阵悲痛、庄严、甚至还略带着肃杀之意的氛围,萦绕在灵棚的周围。
每个人到了这里,都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悲痛之意感触。
脸上也跟着紧张、难过起来。
各自想起了自家的难过事。
“呜呜呜……”
最上面,一批又一批身着孝衣的齐家族人被领到冰棺前面,呜呜失声痛哭,恭送着齐家老祖齐木昊的正妻——钱婉蓉。
“哥哥在那!”
突然,陈可贞小声的说道。
几人连忙跪在地上往前挪动,来到陈含章的身后,趴在地上小声抽噎着。
一直从晌午跪倒了黑咕隆咚,连筑基境的他们腿都被跪麻了,才轮到他们六英山的修士前往灵棚吊唁。
“前辈!”
如果说一开始几人的抽噎,还只是被周围的氛围所感染,并没有走心的话。
那么现在当他们亲眼看见静静躺在冰棺之内、穿着奢华道袍、依旧美的不可方物、犹如“睡美人”般的钱婉蓉遗体之时。八壹中文網
顿时悲从心来,一个个呜呜失声痛哭起来。
“跪!”在一旁还担任葬礼主持的慈然和尚沉声开口。
陈含章等人闻言,只觉声音在耳膜之中炸响,任何杂念统统消散,只剩下这一声“跪”充斥在浑身上下的血液之中。
几人连忙低头叩首。
“上香!”
随着慈然和尚的开口,几人又从齐家族人的手中接过三炷香,用灵力引燃,朝着面前一个巨大的鼎炉内插去。
祭拜的修士实在太多,所以寻常的小香罐根本容纳不下。
这口鼎炉,就是陶妆得自于离鼎宗的【量天鼎】!
“拜!”
随着慈然和尚的口令,几人来来回回被折腾的磕了二十几个头,才走完了祭拜的流程。
原本此时,六英山的几人应该退去,给后面其他势力的修士让位。
但陈含章却鬼使神差的朝着冰棺走去。
“干什么!扰乱灵堂,死!”
一声暴喝陡然从孔灵萱的口中而出,她抖手打出一道灵光,朝着陈含章拍去。
“萱姐,且慢!此人我认识,跟婉蓉也有过几面之缘。
且让他来道个别吧!”
一旁同样侍奉在灵棚之中的齐木曼连忙阻拦。
“曼姐。”
几人终于见到了齐木曼。
齐木曼的身旁,正是双手不停释放着冰寒之气的陶晚柠。
此时的陶晚柠,脸上已经略显苍白,此刻正值七月份,正是热的时候,但晶莹剔透的冰棺却被其源源不断的冰寒之力维持着!
丝毫没有水珠的出现。
陈含章望着冰棺中的钱婉蓉尸体,悲痛万分的失声痛哭道:“前辈,我一直都明白,你从来都不是我陈含章的月亮!
但你可知,有那么一两刻,那道白月光也曾照进我心里!
前辈……你说句话啊……你起来说句话啊……”
他跪在钱婉蓉的冰棺跟前,伸长手臂抱着冰棺,哭的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
这番话说完,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陈可贞、顾芸、元麦礼、孟采南等人连忙上前,捂着嘴将他抬出了灵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