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是他妹妹高中时候的同学,再往深点说应该是小年轻,懵懂时候所谓的初恋男朋友,只是后来学校老师发现这个问题以后,把双方家长叫过来,好好的教育了一番,之后两人便没有了联系。
第二个学期开学的前几天,他妹妹偷偷的约小乐到了一处荒山野岭,所谓两小无猜,她们倒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是彼此发誓,等长大成人之后,一定要在一起生活,结婚,养儿育女。
开学的时候,小乐没有在到学校,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她妹妹很失望,后来才知道,小乐的父母到省城买了房子,顺便也把小乐弄到省城的学校去读书了。
她们之间的故事也就这样了,没有其他的东西,可是让人疑惑的是,他妹妹一直会在我的梦中喊小乐的名字。
“要不打个电话给小乐,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我和他哥哥说道。
他哥哥觉得可行,到了这会,什么法子都得想了,有一点线索都要用上,于是和他父母商量了一番,最后有熟知小乐父母的人,把电话号码给了他哥哥。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是小乐母亲接的,语气很是低落,当问到小乐的时候,他母亲居然哽咽的哭起来了,还说什么,小乐在医院,马上要不行了。
这倒是稀罕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乐母亲哭了好一阵,静下心来问他哥哥找小乐什么事情,于是他哥哥便把妹妹去世的事情和她说了起来,继而又说起了尸体不见,以及我在梦里梦到的事情。
小乐母亲听了也是觉得奇怪,在给予一定的安慰过后,淡然说起小乐自己都快不行了,尸体不见,和他牵连不上半点关系。
这条线索没有捞到有用的信息,也让我有些失望,可是一个小时后,他哥哥居然接到小乐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小乐母亲激动的说小乐缓过来了,之前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就刚刚的时候,突然醒过来,而且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说要去拜祭拜祭他妹妹。
其实小乐的母亲也感到诧异和奇怪,她说自己根本没有和他提起过妹妹已经去世的消息,可是小乐醒来却斩钉截铁的说道,要来拜祭,似乎早已知道一般。
第二天,小乐父亲亲自开着车子带着小乐和他母亲来到了这里,车门打开,一副病怏怏的小乐,转瞬跑进灵堂,捧着她的遗照,泪流满面哭着说道:“不是说好了要等我,要结婚,要一起走到白头的吗?”
我忍不住一番哽咽,总觉得这画面那么的虐人,小乐抱着遗照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和照片说了很久的话,而他的神情显得是那么的呆滞。
恍惚间,小乐站起了身,抱着遗照走出了大棚,沿着一条崎岖的山道往旁边的山上小跑而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干嘛?
我和他的父母,以及一众人尾随而至,走了个把小时,来到半山腰,小乐停住了脚步,这个位置很偏僻,平常难得有人会来。
在路的一侧有一棵大树,该有上百年的历史,陡然间,小乐跪了下去,口中说道:“大树爷爷,我来了,当年我和萌萌——(死者的名字)在你面前发过誓,以后一定要生活在一起,一定要白头偕老,同生共死,如今她先走了,可我却活着,这不公平啊!”
小乐说的很淡然,可是却让我们边上这些人听了,心里越发沉痛。
骤然间,山风刮起,呼呼的风声,那大树枝干摇摆,树叶纷纷落下,而地上的落叶也跟着盘旋飞舞,那景致写不完的凄凉。
“那是什么”萌萌的哥哥喊了一声。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树底下,堆积的落叶飞舞而起,而萌萌的遗体逐渐的露了出来,异常安详的躺在树底,我和他哥哥飞速上前,用手刨开了其余的落叶,小乐也上来帮忙。
片刻功夫,萌萌的遗体被全部的掏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么多天了,居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反倒是原本一副死气的脸庞,此刻居然隐约有些红润,嘴角微微的上扬,一副微笑的模样。
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抑制住心中的不可思议,彼此面面相觑,这尸体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下一刻,我扭头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个老人,旁边站着一个女孩,正是萌萌,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看到,总之我看到了,而且还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老人说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萌萌点点头道:“树爷爷,当初我们还小,在您面前发誓,一定要同生共死,可是我死了是因为命,但是总不能也让小乐也跟着我死吧!”
老人叹道:“你心思善良,也是世间少有,不过你前世造孽太深,所以这辈子注定要到人间还债,如今债还清了,就早点去投胎吧!”
萌萌开心的说道:“谢谢树爷爷,你能饶了小乐不死,我没有任何遗憾了。”
老人严肃的说道:“本来在我面前发誓,就一定要做到誓言所说,但是你横尸前来替他求情,这一次我姑且看在你的面子上,破一次例,绕他一命。”
不多久,老人消失了,萌萌朝着我笑了笑也消失了,我如云里雾里,萌萌尸体失而复得的事情被渲染的出奇的怪异,可是其中真正的缘由或许只有我知道。
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我明白小乐为什么会突然的发病,乃至差一点缓不过来,这或许和他的誓言有关,我也知道萌萌的尸体为什么会失踪,也是因为萌萌横尸至此为的就是给小乐求情。
我敬佩萌萌的这种精神,这件事情对我的触动不小,以至于让我坚信,人世间最伟大的一定是情字。
惊骇无言的同时,又想起了我父亲火化的那天,在火化间里老元头和我说过的一系列话。
他说我天生是吃死人饭的,遇上一些光怪陆离之事也是因果注定,说白了现如今的社会,很多人不相信阴阳之说,把这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归类为封建迷信,可实际真的是这样吗?
老元头说我命中和死人牵缘,所以特别容易通灵,直白的说就是容易看到脏东西,容易洞悉因果缘由,获悉别人所难以理解之事。
一开始,我倒也并没尽信,但似乎随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我已然开始慢慢相信他的这些话,相信我可能就属于众生当中那为数不少的通灵人。
离开萌萌家的时候,我特意交代小乐以及他父母,我说如果你们有心,每年萌萌的祭日,不论身处何地,一定要到她的坟前上一炷香,我没有说原因,至于他们能不能理解,做不做得到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萌萌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中,要我帮她,因为这件事而言,我没有帮上一点点的忙,即便是给小乐打电话也是多余的,因为小乐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想想就知道,或许在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和萌萌有过交流。
萌萌的尸体当天被拉到了殡仪馆火化,我也顺道去送了她一程,心有所思的想到。
人啊!立足天地,当坦然正气,说过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经常有些人为了哄女孩子开心,或则其他什么的,会张口我发誓,闭口我发誓,却不知这些誓言一旦立下,就得做到,要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的誓言而害了自己。
所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与鬼方便何尝又不是如此,老元头既然说我这辈子逃不过吃死人饭这一行,注定纠葛其中,倒也让我释然,而今我深信芸芸众生,大千世界充满着光怪陆离,反而多了对比旁人有更深一步的见知。
粗俗的来说,我只是一个普通技校毕业的家伙,没有高学历,更没有长技傍身,想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何况父亲生病时,欠下不少的钱,总要一步一个脚印的替他早日还清,既然我吃的是这行饭,既然能吃的香,那么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