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听的清清楚楚,邵立品更不用说。
突然间,觉得胸口发闷,鸡皮疙瘩骤起,一个急刹车,车子就停在路沿的路灯下面,沿途一片冷清。
转过头瞪着邵立品,两人面面相觑。
邵立品惶惶不安的看着我,战战兢兢的对着电话说:“白令之,你大晚上的开什么玩笑。”
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忙音。
有些不安的瞪着邵立品,因为此情此景,总觉得这个电话并不像是一个恶作剧,相反,隐隐间我觉得气氛特别的压抑。
邵立品苦笑一番说:“白令之就喜欢开玩笑,别当真。”
不知道怎么的,我俩虽然一致认为这是玩笑话,可是心头却扑腾扑腾的跳不停。
两人相望许久,似乎有一种默契,又或者是一种好奇,居然同时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到车尾后备箱,脑子嗡嗡,有些七零八落的感觉。
邵立品胆战心惊的打开后备箱。
骨碌碌的一个脑袋滚了下来,就跌落在我们的脚下。
和邵立品同时发出一种惊吓过度的惨叫。
倒退数步,吓得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恐惧笼罩着心门,我们两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风吹过,这一瞬间两人都近乎处于一种呆滞状态。
邵立品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身后嘤嘤的传来一阵冷笑,不自然觉得一股凉意伴随着夜风,从身后袭来。
看着地上的头颅,我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邵立品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恐惧使他的两肘缩紧在腰旁,使他的脚跟缩紧,不敢大口吸取不必要的空气。
那种恐惧令她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突然间的响铃再一次的让我和邵立品身子哆嗦一番。
我颤抖着,面无血色,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原来是一个同学打电话给我,特别焦虑的说,白令之醉酒开车,在某某某地出了车祸。
眉头紧锁,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耳畔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没多久,一辆车子120急救车从我旁边疾驰而过。
邵立品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我拉了他一把,他又是一番哆嗦,两人再次看了看地上的头颅。
月光下,清晰可见,哪里是什么带血的头颅,这分明是一个足球。
分明就是邵立品日间买给他儿子的小礼物,一个小足球,为什么是足球,因为邵立品是个十足的球迷,所以他送个儿子的第一份礼物自然就是足球。
可是我诧异,我疑惑,因为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和邵立品明明清楚的看到,那并非只是一个足球而已。
推了推邵立品,这种怪异的事情,让他有些失魂。
他平复了许久之后问我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我点点头,继而又安慰他说,是我们眼花了。
这样的解答,我不知道合不合乎情理,不过却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片刻后,我和邵立品说起了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白令之出车祸了。
当我们驱车赶到车祸现场,交通警已经拉起了隔离,依稀的看到那辆s系奔驰撞在旁边的大树上。
现场一片狼藉,距离十米远的位置,有一辆工具车也是打着双跳灯,横在马路当中。
与此同时,许多同学也已经到了现场,第一个到现场的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同学,他说当时他就开着车子跟在白令之车子的后头。
白令之可能喝了酒难受,摇下车窗,探出头呕吐,车子却继续行驶着。
也就在这一刻,对面疾驰而来一辆工程车,与之擦肩而过,一瞬间,工具车的车身划拉着白令之的脑袋。
那个同学面色苍白,描述着他在后头看到的场景,只说那一霎那,白令之的脑袋腾空飞起,被工具车给划拉了下来,之后跌落在不远处。
他一边说,一边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循眼望去,白令之的尸体已经被交警从车子上拖出来。
远远望去,确实已经没有脑袋,用一层白布蒙着,只一会儿功夫,那白布就沾染满了血迹,隐隐的渗透出来。
而这时,另一个交警从前面的道路沿提起一个脑袋,这不正是之前我和邵立品看到的那个头颅吗?
几个女同学见了之后,免不得哇呀的呕吐了起来。
我看了看邵立品,只见他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拼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
凌晨四点左右,我才回到家,白令之的尸首被暂时的拉到了殡仪馆存放,对于我们这帮子同学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噩耗。
本来大家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吊唁,以及送叶子最后一程,可没曾想到,叶子还没送走,这边另一个同学又发生了这样的不幸之事。
第二天,我去邵立品家找他商量事儿,敲开他的房门,里头传来哇哇的婴儿啼哭。
他给我打开门,一脸憔悴的模样,显然昨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够深,此刻依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本来我找他是问他要不要去殡仪馆,可是瞅见他这番模样,我又不好开口。
反倒是他的媳妇通情达理,多少也打探到了昨天的事情,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跟邵立品说。
再怎么的,同学一场,情谊摆在那里,于情于理都该去送送人家,叶子也好,白令之也罢。
邵立品想反驳些什么,但是沉默了片刻,还是随手拿了一件外套,随着我一起离开家门,直奔殡仪馆。
到了殡仪馆,一众同学也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一个个愁眉不展,心有所思,遇上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提不起精神。
邵立品走到叶子的灵堂给叶子上了一炷香,继而混杂在同学堆里,沉着脸。
我问其他人,白令之的灵堂布置了吗?
得到的答案是,白令之的尸首还在停尸房里头放着,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布置灵堂。
倒是他的家属早早就来了,应该在停尸房里头,想来此刻停尸房里头,定然是一片哀嚎的痛哭。
叶子的家属显得格外坐立不安,那种复杂的心情,确实也是糟糕透顶。
先不说失去叶子这个亲人,已经是痛心疾首,这会儿白令之,这个来吊唁她的同学突遇车祸身死,怎么说呢?那种滋味想来不是那么好受的。
在叶子灵堂外头,三三两两的汇集着我的中学同学,脸色都是异常阴沉,叶子的尸体已经被推进了火化炉,相信个把小时后就该成为一堆骨灰。
等待的过程中,突然外头驶进一台豪车,从里头走下来一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男子,他戴着一副墨镜,缓缓的走了过来。
叶子的母亲见了他之后,脸色骤变,忽的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清脆,留下一道五指印。
他扭过头,也不发怒,摘下墨镜,那双明眸也是哭的通红。
忽的跪在了叶子母亲的身前,声嘶力竭的说道:“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小柯。”
叶子的母亲身子一颤一颤,泪眼婆娑,指着他的脑袋说:“我把一个活灵活现的女儿交给你,你却还给我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你对的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