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一支烟。
淡蓝色的烟雾随风飘散。
“以后少抽烟”
她说。
我旋即咳嗽了起来,她呵呵一笑,如风铃般清脆。
“怎么?做不到”。
我尴尬的笑了笑。
“尽量”
“会抽烟的男人好酷”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
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我不喜欢会抽烟的男人”
心里还是咯噔一下,难道这一刻又要改变么,所以说你永远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和她肩并肩沿着路灯照耀的青石小径徘徊漫步,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走下去,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
她突然问我一个昨天已经问过的问题。
“你说人死了有下辈子么.”
“有啊!当然有”
我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的答道。
她突然沉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更不知道此刻她为什么要沉默,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也猜不透。
前头已经没有了路灯,双双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去,不知不觉已经慢悠悠的逛了一个小时,可我却觉得不过片刻时间。
蓦然间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法场开坛了。这声音绵长有力,却隐隐的带着一丝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回去吧!”
其实我是担心,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说出这句话,巴不得和她多独处一会。
只不过叶军说过鬼螺号声一响,周围鬼魅定然有所异动,法事本来就是超度亡魂芸芸,然而也有结鬼缘一说
无非是因为人刚死去,阴间无朋友,少不了给“人”欺负,所以这一刻借法事超度之名,给附近的孤魂野鬼广撒纸钱,广送祭礼。
一来是是给亡者扫清障路,祈求孤魂野鬼不要捣乱,二来是告诉你收了我的纸钱什么的,多少照顾下亡人新鬼。
鬼螺一响,野鬼自然知道有钱拿有东西收了,所以都会蜂拥而至。
故而这一刻的夜路是很多脏东西的。这也就是我会跟上官青说回去的原因。
况且我总觉得她昨天以来很是反常,老是神神叨叨的,不容我会想的那些令人担忧的事情上去。
万一沾上脏东西,那该如何。
上官青点点头,继而两人往回走去。
突然间她惊道:“你看那边有个人。”
我顺着她手指的位置看去,哪有什么人。
一想糟糕,难道是是脏东西,也怪平时都经常能看到鬼物,关键的时候却看不了
我摆摆手道:“哪有什么脏东西,你看花眼了,我们快点回去。”
一把拉住她的手加快了步伐。
“真的有人,你看啊,就在那边,是个小孩啊,那么晚了还蹲在田埂上,多危险啊”
她一手被我拽着,可是依旧侧着身子张望。
我敢断定她所看到的一定是脏东西。
回到了灵堂,她还在一直纠结刚才所见,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只好岔开话题,找了个位置开始观看“道士”做法。
道士做法和叶军差不多,千篇一律。
中途反反复复,一出罢了休息片刻,又做一出,时间也跟着到了晚上11点多。
而此时灵堂里不是至亲朋友什么的也已经陆续的离开,留下的都是直系亲属或者关系较好的朋友之类。
恍然间阴风四起,灵堂正中的帘子摇摆不定,朝门外看去,莫名的幽寒。
兀自有些发慌,揉了揉眼睛,终究我是很容易瞅见怪事的家伙,乃见两个鬼差矗立门外,一左一右,而一缕鬼影正潸然入内。
正是棺材里头躺着的那人,上官青的奶奶,我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心神不宁。
回想起之前看过他生辰八字和去魂回煞日,算了下原来今天是她的头七日。
“头七”魂魄返家,家人应该于魂魄回来前,给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必须回避,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睡不着也应该要躲入被窝。
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这些自然是叶军和我说的,只不过他们这边似乎和我们那边有一些不一样罢了,也没多想。
我记得叶军还跟我说过,头七什么的并不是根据人死了那天开始算的,而是根据先生给你算出来,所谓的你哪天魂归。
哪天开始计算。也就是说,可能你现在还没死,还活着,但实际你的灵魂早在几天前就走了,俗称——去魂日。
我战战兢兢的看见上官青奶奶的魂魄立于自己的棺材面前徘徊一阵,旋即遁入灵堂上注有自己名字生辰的灵位之上。
此时正巧一出法事开始,道士结符篆于手,手持三株清香,命所有死者晚辈上前于棺前持香跪拜。
一时间众亲人齐齐跪拜过去,嚎啕大哭,上官青自然免不了,还拉拽了我一把,无奈作为她的“男朋友”也算是个小辈。
这段法事的形式为,道士念一句往生咒,跪地的小辈就要磕一个响头。
道士念完往生咒,我们连磕九个首。
最后一场法事,名为“血碗结魂”,其实就是叶军超度时候的喝血碗,意义一样,只不过这个道士把这一出放在最后。
只见道士将法坛迁移,正好横拦着大门,身前案上除了摆放法器,更多的是纸钱冥币,以及盛满糯米制成的馒头,馒头上有朱砂点红。
俗称‘鬼馒头’顾名思义就是给鬼吃的,而案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四碗‘血水’,乃是朱砂加符灰沫儿混合搅拌而成,颜色猩红,犹如鲜血一般。
其意义和叶军的法事一样,道理也是相同。
道士扬了扬手中的铃铛,低声念起术语,另一手从案上抓起一把纸钱洒出门外,又抓了几个鬼馒头扔出。
纸钱撒过,祭礼以献,我依稀可瞧见所谓的孤魂野鬼哄抢,最后留下三个鬼魂伸出手来,取了一碗血水,一饮而尽。
四碗血水仅剩其一,又过了片刻,只见一缕残影蹑手蹑脚而来,见了所剩的血碗,伸手就拿,仰头就喝。
总觉得这残影很熟悉,放眼望去。
片刻之后,我大惊失色。
上官青,那是上官青。
整个人瞬间崩溃,看了看旁边的上官青,原来她倚在墙壁上睡着了。
我慌忙把她吵醒,那一瞬间喝血碗的残影也不见了。
她醒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眉头紧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奶奶的兄,这个道士什么能耐,居然瞧不见喝血碗的不是鬼物,唉!
连忙走到外头,给叶军打了电话。
叶军还指责我说大半夜的干嘛呢?
我焦虑的说起这个事情,说上官青喝了血碗。
他骤然间清醒过来,格外紧张的说道。
“什么情况,你详细跟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