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热泪盈眶,看着朝洞穴方向涌来的鬼子队伍。
慌忙转身往洞穴跑,气喘吁吁的喊着:“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赵班长握紧手中的长枪,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安慰着洞穴内的乡亲。
他眼中含着泪,这泪不是怯懦的泪水,这泪花儿是为死去的战友而流。
所有的一班战士紧紧的拽着手中枪支,选好了作战位置,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他们明白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更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
很显然他们是处于弱势,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选择坦然面对。
这是军人的气节,这是敢于应对所有来犯之敌的意志。
我让赵班长给我一把枪,他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今日我们军民一心,共拒来犯之敌,死后也可无愧于心。”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握着那杆枪。
学着战士们的样子,匍匐在旁边的草丛内,聚精会神的直视着前方的道路。
眼看鬼子蹑手蹑脚的出现,越来越近,赵班长忽的大吼一声,:“给我狠狠的打。”
随着赵班长的一声号令,骤然间枪炮齐放。
哒哒哒,各式枪支组建起了一道密集的火力网。
庆幸之前连长把大部分的武器弹药都留给了驻守洞穴的一班。
鬼子也开始还击,迫击炮,重机枪遥相呼应,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
我凭着一腔热血,匍匐在战壕里头,感受着弹药爆炸的热浪,以及从身旁飞过的子弹,掀起片片尘土。
可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虽然握着枪,却从来没有开过枪,也不知道怎么用枪。
慌忙问身边一个战士,想让他教教我。
谁知那战士还未回头应对我,一颗子弹飞了过来。
正中他脑门,头一歪便倒了下去,这种露骨的死亡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性。
我愤恨,懊恼,更加充满着杀意,爬到另一个战士面前,看着他如何给枪上膛,如何扣动扳机。
学着他的模样,朝着对面的鬼子就是一通乱射。
也不知道是否打出去的子弹能否起到作用,但似乎这样的感觉至少让我宣泄了不少心中的怨恨。
因为洞穴外头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以及充足的弹药支援。
这一波攻击,鬼子并未获得多少便宜,天色黑下来的时候,鬼子居然暂时的退了下去。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活着的面面相觑,死了的也已经尽了全力。
赵班长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的表扬了我一番。
说我第一次拿枪,第一次上战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非常的不错。
我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怎么,觉得这一切让人难以释怀。
赵班长说我杀了一个敌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总共打了十发子弹,都是胡乱打,如果真的就这样被我消灭了一个鬼子,那也是那个鬼子该死,瞎猫碰上死耗子。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赵班长让人给战士们分发了一些粗制的干粮,又到洞穴里头好好的安慰了乡亲们一番。
我也随着进去,百来个乡亲大多都是老弱妇孺,看的出她们对战争的厌恶,对死亡的恐惧。
一番感叹,突然的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庞。
是凌阳,我大吃一惊。
他也看到了我,同样一番惊讶。
慌忙走了过来,我们彼此面面相觑。
他说了一句。
“真的是你。”
我点点头,此刻却也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敌意,毕竟这个场景相遇,弄清楚事由才是关键。
我和凌阳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问他我们是不是穿越了,还是怎么的。
他摇摇头说我们是撞鬼了。
确切的说是进入了一个循环且虚幻的场景当中。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真实。
“那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
凌阳叹了口气说不知道。
我有些担忧起来,沉默了片刻,又问他是怎么到了这里?
按道理,就算我们撞鬼,遇上这事,也是在这个村子里头才发生的。
他说去一个朋友家里玩,回来的时候就遇上了。
我没有过多的追问,总之现在彼此都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想一个办法离开才是关键。
当天晚上鬼子没有继续进攻,赵班长在洞穴外围布置好哨兵。
其余战士也不敢大意,通通都在战壕里头抱着枪就这么的眯着眼,稍作休息。
和凌阳则在洞穴里头,靠着崖壁,闭目养神。
不多时居然睡着了,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和我说话,说什么让我们坚持一下,援军马上就来之类的。
而且说话的人不止一个,很嘈杂,男男女女都有,依稀听到一个声音,带着哭腔,让我一定要撑下去。
是元青青,对的是她,我猛的睁开眼,醒了过来。
旁边依旧是卷缩在一起的父老乡亲。
洞穴外头一片幽暗,始终有两个战士不断的来回巡视。
看了看旁边的凌阳,他睡的正香,想着他做过的那些恶事,恨不得此刻就要了他的命。
可是再一想,一码归一码,总归还是等从这里出去以后,再和他算那些账。
第二天清晨,有战士来报告,说驻扎在山脚的鬼子,不知怎么的全部撤走了。
我和赵班长他们心里说不出的雀跃。
赵班长又让战士下去打探一番,结果连续几次的打探,确定鬼子已经撤回了县城。
至于是什么原因撤走,没人知道。
中午时分,十几个伤痕累累的战士,护送着乡亲下了山。
沿着一条山路朝着团部根据地进发,晚上十点左右到了团部。
团长和一些干事,先是安慰了百姓一番,随后拍了拍赵班长的肩膀。
沉重的叹了口气,其中一个干事问,连长和其他战士去哪里了。
赵班长低下头,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所有在场的战士自发的摘下了帽子,一时间场面异常的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