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房刘琴伤心之余,揪心的问:“明强,你这又是何苦。”
廖明强泪眼婆娑道:“女儿走了,我难受呀,可是看你终日以泪洗面,精神恍惚的样子,我更难受。”
“与其如此,不如让我认下这个罪名,这样一来,至少你也有个出气的地方,有个怨恨的人来。”
他的出发点是好是坏说不上。
但无疑是令人感慨的。
生怕自己的老婆一蹶不振,所以想了这么一个极端的办法。
有种说法是,当一个人一蹶不振的时候,那么就危险了。
但在这个时候适当的给他一些盼头。
哪怕是不好的盼头,哪怕是恨,也能激起他的某种意志。
显然廖明强就是出于这种考虑。
但眼下,监控视频还原了真相,再度让夫妻俩伤心欲绝的抱头痛哭。
我和方如歌她们站在旁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的,房刘琴止住哭泣,抹了一把泪水。
捂着丈夫的脸庞,哽咽着说。
“明强,我们还年轻,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吗?女儿也不想我们一蹶不振的。”
廖明强使劲点头。
“都听你的。”
房刘琴信誓旦旦道:“你不是一直希望再要个孩子吗?一直希望有个儿子吗?”
“以前都怪我,害怕拖累这个家,一直拒绝要二胎,如今我答应你,回家我就跟你生一大堆孩子。”
“女的还叫廖明玉,男的就叫廖臣臣。”
廖明强泪眼婆娑,把妻子搂在怀中,几度哽咽。
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听你的,都听你的,女的还叫廖明玉,男的就叫廖臣臣。”
可是下一刻,廖明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刘琴,当初咱俩结婚,你爸妈不是希望有个孩子能跟你姓吗?”
房刘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说:“这都不重要。”
廖明强语重心长的捧着她的脸蛋:“我也一直希望有个儿子,我也曾想过让你再生一个儿子,甚至也想过让儿子跟你姓。”
“你知道吗?我其实连儿子的名字都已经取好了。”
房刘琴似乎觉得愧对了丈夫,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刘琴,女儿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我们应该振作起来,以后我们再生过,一个女儿,一个男儿。”
“女儿跟我姓,还叫她明玉。”
“至于男孩....”
他顿了顿道:“就用我之前想好的名字,同样让他跟你姓,就叫...”
“就叫他房宝宝。”
....。
这本是一副真情流露的画面。
更让在场的刑警队成员几度哽咽。
多么暖人心的场面。
至少在失去女儿的前提下,夫妻俩能这么想,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是的,她们还年轻,还来得及重新要孩子。
只是当我听到廖明强喊出房宝宝三字的时候。
脑海为之一震。
浮现了前些日子那个无头女鬼跟我说的话。
她说杀害他的那个人在凌辱她的同时嘴里一直说着这一句话。
“臭婊子,你这个臭婊子,替我生个房宝宝。”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
细思极恐。
离开警队,心中不断回想从廖明强嘴里说出的那个名字。
房宝宝?
世上会不会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杀害薛丽丽的凶手会不会...。
不管是不是他,至少已经够的上是嫌疑人了。
我没有急着把这事告诉方如歌。
而是第一时间和叶军提及。
我俩的想法差不多,在没有确定的前提之下,不可轻举妄动。
万一只是一个巧合呢?
再则就算他真的是凶手,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又能拿他如何?
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两人正沉思想办法时,殡仪馆馆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金水,你不是有个朋友专门张罗法事的”
“没错,说来也巧,这会他就在我身边,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他。”
“不急,是这样的,馆里有人想要找法师张罗一场法事,你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空。”
挂完电话,我把大致情况和叶军说了说。
他是做这行的,而且这段时间也挺闲。
有钱不赚是傻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平常时日,叶军多半都是在乡下农村做超度法事。
城里的很少。
主要的原因,乡下都是自建房居多。
场地够宽阔,能够布下道场。
至于城里,除了那些拥有独栋别墅,家里够宽敞的东家。
要是那些居住在商品房楼层之内的,又如何能张罗的了。
所以这类人哪怕是灵堂都会布置在当地的殡仪馆。
眼下让馆长帮忙找超度法事的东家恰好就是一个城里人。
亡人的灵堂就布置在殡仪馆内。
此刻尸体还未火化,为的就是找人替她做一场超度功德法事。
次日,我和叶军一同来到了殡仪馆。
没想到请他超度法事的居然就是前几天去世的小女孩廖明玉。
廖明强夫妇依旧难以从丧女之痛中缓过劲来。
叶军和他一番洽谈之后,商定明晚给她做这场超度法事。
而我却有意无意的观察起了廖明强这个人。
谈吐文雅,文质彬彬,颇有绅士风度。
眼下爱女夭折,伤心自不必多说,但眉宇间流露的却是那种担当。
这样的人光看外表,你怎么也不可能把他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而且是手段极其残忍的那种。
当然了,目前也仅仅是我个人猜想而已。
离开殡仪馆,回去的路上。
叶军坦然的和我说。
“金水,明天我替他家闺女超度法事,你也一起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
和叶军之间已经到了那种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察觉对方意图的境界。
他喊我明天一起过来,倒不是那么无聊,让我来看热闹。
无非是想让我借着这个机会,仔细观察一下廖明强这个人。
看看是否能从某些细节上挖出一些问题来。
俩人边走边聊,临街吃过中饭后各回各家。
傍晚,方如歌打电话约我吃晚饭。
令我有些诧异的是,她居然让我带上上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