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被叶军看在眼里,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我做了个嘘的手势,他心领神会。
虽然不能理解我的用意,但他相信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
把调换而来的毛绒小熊悄悄的藏在了值班室。
再度来到灵堂时,廖明强夫妇已经交完费回来。
廖明强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切的把那只毛绒小熊给烧了。
他越是这样,越是让我产生怀疑。
也更加坚定偷偷换了那只小熊是个明智的选择。
吃过中饭,法事正式开始。
虽然是在殡仪馆超度,但和农村的形式并没有多大区别。
唯独不同的就是显得冷清。
除了主家几个亲朋以外,没有旁人围观。
可在农村就不一样了,邻里亲朋都会相继到场。
帮忙的帮忙,捧场的捧场。
为了啥?
无非是图个热闹。
老实说,人尚且喜欢闹腾,亡者多半也是这样。
在灵堂内小坐了片刻,不免觉得有些乏味。
起身回到值班室。
盯着桌子上的毛绒小熊,开始陷入深思。
这里头难道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仔细端详起这个毛绒小熊。
好一会也没能看出端倪。
反倒哈欠连连,睡意袭来,禁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叔叔救我~”
“叔叔救我~”
迷迷糊糊时,游荡在一处空旷的灰蒙之地。
四周浓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耳畔反反复复的传来呐喊救命之声。
“谁,你是谁?”
四下环顾,浓雾深处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小女孩。
待她走进我的身边,不禁瞠目结舌。
她不正是灵堂内,棺椁中的小女孩——廖明玉吗?
“你是~”
我诧异的瞪着她。
她睫毛微颤,全身瑟瑟发抖,胆颤的说道:“叔叔,你能救救我吗?”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弯下腰,语重心长道:“你叫廖明玉对吗?”
她使劲的点点头。
我不忍告诉她实情,可却又不好隐瞒。
无奈之下沉下心来,坦然说道:“不是叔叔不救你,是你已经死了,你懂吗?”
潜意识里,我明白自己应该是又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梦境。
而眼下的廖明玉让我救她,无非是小孩子的思路,或者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淡淡的说。
“叔叔,我知道我已经死了。”
我错愕的啊了一声。
“叔叔,我被困住了,我出不去,我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但我想出去。”
“你...你怎么被困住了。”
我疑惑的问她。
同时心里也想着,人死灯灭,第一时间肯定会有冥府鬼吏前来锁魂。
为何此刻她还出现在我梦中,向我求救。
正要追问时,身后传来一个动静。
廖明玉脸色骤变。
“它....它它来了。”
仓促转身。
一只个头巨大的毛绒小熊迈着步子朝我走来。
每跺一脚,大地震动。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一拍,居然毫无征兆的从这场睡梦中醒来。
以至于我还没能弄清楚梦中的缘由。
抬头看了一眼,正是叶军。
她直勾勾的望着我。
“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
叶军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我问:“你不是在隔壁做法事吗?”
“刚结束一段,休息片刻,顺便过来瞧瞧你。”
随之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毛绒小熊。
“是不是觉得这东西有问题。”
我没有隐瞒,反倒说起了刚刚梦中的状况。
他眉头一皱,有些愧疚的说:“这么说来,我不该把你吵醒的。”
我苦涩一笑。
“你把我吵醒也是好事,要不然梦中那个头巨大的毛绒小熊指不定能把我给撕碎。”
他哈哈一笑。
两人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毛绒小熊。
这一刻,彼此都已经认定这东西肯定有问题。
至于是什么问题,有待商榷。
叶军看了看表,起身离去。
下一场法事即将开始。
而我收拾了心绪,也跟着来到灵堂。
叶军盘腿念经,现场一片寂静。
能听到的只有时不时那富有节奏的敲打木鱼声。
灵堂内人不多。
叶军一套班子总共五个人。
廖明强夫妇以及他们的亲戚朋友大概十个左右。
再加一个我,以及闲着没事过来凑热闹的白二蛋。
总共不超过20个人。
一阵阵的木鱼声让我们都有些犯困。
灵堂内点着香烛,本就香烟袅袅。
忽的一阵怪风袭来。
居然从地面上冒出滚滚浓雾。
整个灵堂霎时雾气腾盛,似幻似真。
转头张望,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察觉这股异常。
而旁边的白二蛋不知何时居然眯眼打起了盹。八壹中文網
突然,绿光一闪。
哇呀呀呀~
一阵咆哮。
灵堂居然变了样。
居然变作了古时的审案衙门。
此刻正前上方,明镜高悬,写着‘公判阴阳’。
匾额下面坐着的则是....则是我出租屋内供着的那个神像——崔判官。
而站在他一边的居然是白二蛋。
左右分立着两排凶神恶煞的鬼卒。
嘶!
我倒吸凉气。
这又是闹的哪一门子。
“冤枉~~~~啊~~~~”
一声凄厉厉的呐喊。
门口飘进一个无头女鬼。
正是薛丽丽无疑。
崔判官一拍惊堂木,指着堂下女鬼薛丽丽。
“我奉阴司上差之命,巡查阳间,途经此地,暂代阎君审案,你若有冤,那便喊冤!”
“小人冤死,望判官明察。”
“死于何时,死于谁手,冤从何来?”
“小的并不知害死我的人是谁,所以心有不甘,迟迟不愿下到冥府报到。”
“小的死于去年正月初2......”
崔判厉声呵斥道:“糊涂,生死有命,早有定数,管你冤死还是寿终正寝,时辰一到,自当前往冥府报到。”
“纵然天大冤情,到了阎君殿前,自会给你公断。”
薛丽丽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随即崔判感慨道:“罢了,且看在你与大士之间扯上渊源,本判姑且替你瞧上一瞧。”
说话间,崔判一改凶巴巴的模样,转而笑盈盈的看着我。
“大士,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