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诧异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金疙瘩.
不敢置信的说道：“你就是为了还我这东西，才回来的。”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道：“不是另有图谋？”
我不清楚他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点点头说：“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看着我一副认真的样子，片刻之后哈哈大笑。
他说：“去吧，去那里头挑几件喜欢的东西带上，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此刻对于疯老汉究竟是什么人，已经不敢胡乱定论。
总觉得他异常神秘。
是的，他是一个疯子，但是这个疯子并非单纯的疯子那么简单。
我想到了我母亲，想到了青青...
也许走过那条通道，走到那扇门背后，可能会有令人难以置信的财富。
但是这一切却令人有些左右犯难。
这是一种抉择，我总觉得如果我选择了财富，那么我会舍去很多，甚至可能是生命。
变成和这堆白骨一样。
考虑了很久，最终说道：“蓝爷爷，你是有能耐的人，你不是疯子，我见过这世上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所以我相信一切皆有因果。”
“我是很迫切的希望有一笔财富，但我总觉得不是现在，所以此刻我唯一想的，就是早点离开这里，早点脱离危险。”
老汉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弯腰从地上的白骨手中拿出几块金疙瘩塞在我的口袋里。
慈眉善目的说道：“无欲无求，无贪既是大贪，却贪的其法，你和朱建斌不一样，所以这几块金疙瘩，我送给你。”
我木讷的看着他，突然的想起朱建斌，不免心中疑惑，难道朱建斌和他也有瓜葛。
可是没等我继续说话，老汉推了我一把。
让我闭上眼，屏住呼吸，。
抬头的瞬间，却见井口一轮明月，逐渐从月牙儿慢慢变大，心思天狗食月？
食月已过，难道此刻正在吐月？
突然脚底冰凉，慢慢的有水渗透进来，水势越来越猛，慢慢的淹没我的身体。
我闭着眼，屏着气，感觉老汉举着我的身子往上浮起。
在上浮的过程中，似乎听到老汉跟我说。
说什么天狗食月，神仙过境，左脚迈出，山崩地裂。
半月之后，再抬右脚，右脚踩过，白骨遍地。
没多久，我浮出水面，大口喘气。
借着月光发现这里居然是朱建斌家对面山上的那个深水潭。
也就是我四爷爷跟我说，五十年前，疯老汉变成疯子之前扎进的水潭。
原来这就是出口。
突然的想到，疯老汉还在水潭里头。
不禁趴在水潭旁边，一个劲的喊，可是却没了动静，免不得泪如雨下。
忽的水潭里头一阵浪花，冒出一个头来，不是疯老汉又是谁。
我喜极而泣，帮忙将他拉了上来。
可是下一刻，他似乎根本不认识我一般。
嘻嘻哈哈的，嘴里喊着：“银矿落，银矿落，银矿里头有金窝窝。”
他抬腿就往山下跑，不论如何，他就是一个疯子。
他没事，我倒是放心了不少，跟着他的脚步跑下山。
身后又传来轰隆的塌方声。
而当我到了山脚村子里头的时候，却发现此刻，一片拥堵，停满了警车，救护车之类。
各种消防人员都一一到齐。
不就是救我和朱建斌吗？
需要那么大的阵仗吗？
可是过了片刻，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到来不为别的事，而是因为之前村子里头发生泥石流塌方，几栋山沿的房子都被沙石所掩埋。
庆幸屋子里头没人。
我心想，这段时日又没有什么暴雨之类的，哪里会有泥石流。
回想之前在矿洞也发生了塌方，难道这事有联系？
再一想，从水潭上浮的瞬间。
仿佛听到老汉说什么，神仙过境，一脚迈出，难道？
我没有多想。
朱建斌找到了，张尚彬和邵立品见我安然无恙，也是放下了心。
倒也没在意我是怎么出来的，我只说是沿着矿洞，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出来。
朱建斌果然是刚刚那个矿洞附近被村民找到的。
怪异的是，找到他们的那几个村民，他们的家刚好被泥石流所掩埋。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没有出来找朱建斌，而是待在家中睡觉之类的，可能此刻已经...
兀自唏嘘，心中惶恐忐忑。
朱建斌依旧发愣犯傻，嬉笑的看着我。
凌晨四点，我回到了乡下老家，所思所想很多。
脱下衣服，感觉口袋里头有东西。
掏出一看，那是五块沉甸甸的金疙瘩。
第二天，再次去了那个村子，看望了一番朱建斌，又去找了疯老汉。
可是他却彻底的疯了，遇上我咒骂的很难听，让我赶紧滚。
我无奈的离去，却听着他在后头嚷着：“我乃九千九百岁，大明魏忠贤是也。”
回到城里，我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上官青。
她匪夷所思的感叹。
又把五块金疙瘩摊开放在她面前，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最后上官青说疯老汉，不管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既然给了我五块金子。
那么这往后，要是他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多多照顾。
说实在的，这五块金子可能是一笔财富。
但是对于我而言，更像是老汉给了我一个担子。
记得老汉在那水潭下头跟我说，说我无欲无求，无贪即是大贪，贪图的并不是财富而已，只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看似褒奖给了我金子，其实可能更是一种包袱。
又想起了朱建斌。
老汉无缘无故说我和朱建斌不一样。
难道这里头也有猫腻？
直到几年以后，朱建斌突然间恢复正常。
而那一年，疯老汉去世。
在老汉的葬礼上，朱建斌给我看了一件东西。
心下一惊，这不是和老汉给我一样的金疙瘩吗？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他反而说他和我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很简单，他是小贪，所以他受到的惩罚已经结束。
而我是大贪，既然是大贪，那么我的惩罚只是刚刚开始。
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说不上的纠结。
他转身离我而去时，我喊了他一声问道：“你也去过水潭下面。”
他冷笑一番，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不免疑惑连连。
当时，老汉让我去拿金疙瘩，我没有，怎么能说我是贪呢？
相反也许朱建斌经历过和我一样的事情，可能他选择了去拿金疙瘩。
所以有了以后的惩处。
他说他自己是小贪，小贪的惩戒如斯。
而万一我真的如他所说是大贪，那我究竟会承受怎样的惩罚。
我还有很多疑惑，比如矿洞的水潭，以及下面的种种。
可是或许这些本来就不应该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猜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