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工作千千万。
每一个行业都该有一部分人去维系,而我正好是适合干这一行的不二人选。
也许灵车司机这个行业令人嗤之以鼻,可是我却乐得其中。
因为这一行,赚了点日常收入。
虽不见得有多少富裕,但总算靠着这个收入,在城里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一百二十平,城郊地段,每平8500,这可是一个大手笔。
也许有人觉得我吹牛。
觉得我方金水只不过是在偏远的县城,而且还是城郊地带。
买一个房,如何需要那么高的价格。
这里我倒要说一下,浙江辖区的房价。
近些年来的势头,这个价来说,真不算高。
也别说什么小县城啊之类的,总之金水心里苦啊。
房子是按揭买的,首付四十万,这两年下来,也就攒了不到二十万的存款。
之后又从亲戚朋友那边借了一点,但依旧不足付首付的数额。
房子已经选好,定金已经交了。
可是连日来却有些不安,毕竟还差一笔钱,又不好意思问上官青。
思来想去,想到了当日疯老汉蓝溪贵不是给了我五块金疙瘩吗?
这五块金疙瘩,每一块约莫有250克左右。
托人去鉴定了一下纯度,居然高达百分之99.5。
免不得陷入惊讶,按道理这古时的黄金,它的纯度怎么的也不会很高。
可是如今这一鉴定,居然和当代的金子不相上下,心下也是开怀。
我以祖传的名头,将两块金疙瘩偷偷的卖给了当地的一家金饰店。
总共五百克,当时每克黄金的价格大概是220左右,总共获得十万多点。
总算凑够了首付的价格。
买了房,没多久,拿到了钥匙。
接下去就是一连串的装潢工作。
因为想着年内就乔迁,所以时间上挺赶的。
这些日子,一到下班的时间,我和上官青就会去新房打探一番。
整个装潢的风格,我没有过问,全都是上官青一手策划。
也算是我对她的肯定吧。
就好比,在房产证上写名的时候,我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一开始我的母亲,我的亲戚都让我别那么傻,房本上怎么能写别人的名字呢?
再或则他们让我再怎么的也该同时写上两人的名字。
可是这一次我却一意孤行,因为对我而言,房本上的名字是谁根本不重要。
其实那一番认可,那一番信任才是最实在的。
就好比当初买车,上官青掏的钱,她二话没说就写了我的名字。
这一次粗浅的来说,不正是我投桃报李罢了。
上官青还嬉皮笑脸的说我房本上写她的名字。
她哪一天跑了,房子就跟着她跑了,问我会不会后悔。
我抿嘴笑笑说这房子其实是一个笼子。
有了这个笼子就可以关住她这个精灵。
这一天傍晚。
刚出车回来,已经是晚上8点。
回到出租房,没见到上官青的人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在新房子里督工。
叮嘱了一番之后,扒拉了几口饭,下了楼也准备去新房那边看看。
因为车子被她开走了,而我总不可能开着拉尸体的车子过去,于是步行着前行。
十来分钟的左右,转角到了路口
这些日子这路口开了一家新店,所幸附近没什么民居,要不然免不得让人指责。
这是一家纸扎铺,专门卖死人用品的.
因为我是灵车司机,有几次在殡仪馆,还遇上了这店老板.
可能是利益上的关系,他倒也愿意和我结交。
他说我们是同行,还说利益共享。
让我要是遇上家中有白事的东家,需要些用品,帮忙介绍到他这里,给我提成之类的。
我只是笑笑点头。
刚一脚迈过他的门口,突然的一个人迎面而来,火急火燎。
也是没有注意脚下。
突然的,一个纸扎人,被他用脚踩了个碎。
这时店老板走了出来,面面相觑的看了看他。
他立马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店老板叹口气道:“咋那么不小心”
店老板一边说一边蹲下去收拾了起来,瞅他的模样,似乎有些不高兴。
那人一个劲的道歉,还问他要多少钱,说赔给他。
店老板没理会,埋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有些东西,不是光赔就可以的。”
等他重新站起来,看到我也站在一旁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挤出笑容。
操着一口别扭独特的普通话,和我打起招呼来。
“方系虎(方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我微微笑说出去溜达溜达。
这个店老板是外省人。
此前和我说过,说是福建一带,还特意说他是客家人。
来到我们县城开纸扎铺,也就两个多月时间。
他叫张乐意,四十岁不到。
经常跑往殡仪馆跑,拉拢生意。
平日看店的是他的母亲,七十多岁的样子,看上去却特别精神。
这时,突然的天空飘起了大雨。
而我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上官青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回来了,让我就别过去。
挂完电话,张老板邀我到店里避雨,我也没忌讳。
只是刚刚那个踩踏了纸扎人的家伙有些不好意思的瞪着我俩。
张老板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下次一定要注意了。”
那人看了看我,我用家乡话和他说了一番,告诉他,没事。
他才兢兢战战的离开,其实这人也是无心,倒也怪不得他。
等他走后,忽的门口的一口脸盆里头突然的着起火来。
任凭大雨浇灌,火势却越发烧的旺了起来。
细细一看,那脸盆脏兮兮,黑乎乎。
平日里就是用来烧一些纸钱之类的,此刻骤然起火,免不得心下诧异。
正好奇时,忽的从店面侧边的房间走出来一个老太,正是张老板的母亲。
只听她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罢了罢了,明天再烧一个质量更好的给你,你就别闹腾,别见怪,也不要找那毛头小子的麻烦了。”
老太的话说完,愣是让我觉得有些寒怵。
张老板朝我笑了笑说:“没事,不打劲,屋里坐,我给你泡杯茶喝喝。”
而我却发现那老太这么一通分说之后,那脸盆里的火焰是瞬间熄灭。
在他的店里小坐了一番,等待着上官青,闲暇之余,聊起天来。
他的母亲是第一次近距离和我接触。
样子很和善,嘘寒问暖,眼眸中满是慈态。
她问我今年多大,问我有没有结婚,倒也一点都不生分。
问的我有些纳闷,却也不好意思不说。
只好告诉她,说我结过婚,不过离婚了。
总之她问的我都如实回答。
她微笑的点头,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居然在之后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说我这个人天生克老婆的命,离婚了反倒是好事。
还说我前妻跟我一起铁定不超过三年,要是超过三年的话,那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她这话说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和我前妻确实在一起,满打满算不足三年就离婚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毫无征兆的说这样的话,但是心里头却是发起了毛。
按她这么说,我不是不能娶老婆了,那上官青怎么办。
我可还打算着房子弄好了,过一阵子就商讨结婚的事情。
要我真被她说的是克老婆的命,那我岂不是害了上官青。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张老板。
他笑嘻嘻的说道:“方系虎啊,您别当真,我娘瞎说的。”
撇开这个话题,他母亲走到内堂给我俩泡了一壶茶。
借着这个时机等待上官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