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叫了几份小龙虾,庆祝傅圆圆重新加入单身队伍,其实纯粹是嘴巴馋了。
棠溪把那200块贡献出来,麦子琪嗷嗷叫自己怎么不跟棠溪买同一个号。
这时隔壁寝室的同学拿着棠溪的背包来找她,“刚刚有人捡到你的背包,让我拿给你。”
棠溪一愣,“是谁交给你的。”
“是一个男生,但没看清楚。”
“哦,麻烦了,谢谢你!”
“不客气!”
里面除了几本书,就一把钥匙对自己来说比较重要,原本她想就算了吧!而且钥匙还能在配。
没想赤凛会让人把包转交给别人还给她,他是不是也察觉自己在躲避他了。
这样也好,分清彼此。
这件事看似就这么过了,赤凛接下来的日子也没再出现过。
但棠溪却出了问题,能吃能喝的却精神萎靡乏力嗜睡。
医生也给开了药但不见起色,她本来打算回家的也没回成。
这天正在上课棠溪突然意识渐渐模糊,就晕倒了。
耳边各种嘈杂的哭喊声,她能听得出来是麦子琪和何妍的声最大。
与之前做梦不同这次她看到是自己灵魂出窍了。
然后就被一股力量拉进一个漆黑山洞,很黑看不见路却能眼无障碍走得很平稳。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道刺目的光,等她适应睁开眼睛,立马又闭上。
好一个美男出浴图,就是挂着大象到处走瞧着不太正经。
那男人好像洞悉她内心的想法,哈哈大笑。
声音也好听,就是能不能穿上衣服再笑。
他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这么出现在棠溪面前,“闭着眼对人,很不礼貌喔!”
说完一抚,棠溪眼皮就被强行撑开,她把眼珠子往上撅,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怕眼看了脑袋会记住,凭什么自己非得装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多装点知识不香嘛!
“控制别人行动,也很不礼貌。”
男人一滞随后又发出爽朗笑声。
棠溪现在真没心情听他笑,灵魂都出窍了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电影里不都演着,处在空间不同,时间也不同,她待在这一分钟是不是人间已经过了好几天,家里人会不会已经把她给埋在后山里。
她想回家了或许还能赶个头七抢救一下。
男人轻轻点了点棠溪额头满眼宠溺说道,“胡思乱想什么呢!”
棠溪感觉身体一松就能活动了,还好这个男人也算把衣服穿戴个半齐。
他一身月牙白宽袖长袍,前襟半敞,露出白玉胸膛,乌发用一根银色绸带松松垮垮绑着,肩头还挂着湿漉漉一绺儿,颗颗水珠争先恐后顺着修长脖颈缓缓滑下,沾湿胸前衣衫。
容颜如画,目若朗星,这皮相倒是跟赤凛不分上下。
“棠儿!”
咦——棠溪头皮发麻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一个村都姓棠,你叫哪位?”
男人抬起手刚想抚摸棠溪的头,就被她快速避开。
男人也不恼,目光灼灼看着她,“棠儿,我来接你回家。”
棠溪不解,“带我回什么家,龙口村吗?”
男人沉吟半响,缓缓吐出四个字,“骨邃深渊。”
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棠溪摇头,“不认识,不去。”
男人忽然就变了脸色,容不得棠溪拒绝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
此时棠溪耳边传来嗡嗡声,心口突然刺疼。
———
地府
一座亭台内珠帘轻卷,纱帐纷扬,檀木桌上一尊鎏金莲花炉点燃的异域熏香正袅袅升起。
赤凛眉头紧蹙,脊背挺直坐着,桌上茶水未沾半滴。
姑娘外披雪白大氅,在兰芝搀扶下缓缓走进亭内,身后跟着几个粉衣裙服的婢女,其中一个怀抱琵琶。
姑娘解开大氅交给兰芝,兰芝面露担忧,“姑娘还是穿上吧!这外头风大。”
姑娘摆摆手,“六月的天除了我还有谁一身大氅披风,脱了难得身子轻松自在些。”
看着桌上的茶水已凉,端起茶壶再斟一杯,轻纱宽袖似不经意抚到赤凛手背,“让你久等了。”
赤凛把手稍移一边,目不斜视,冷淡道:“开始吧!”
姑娘轻咬嘴唇,额间画着一只栩栩如生斑斓彩蝶,或是因为她的心情黯然都变得有些失彩。
明明相似的琥珀色眼眸与棠溪清冷疏离感不同,姑娘是满身精致易碎感,又带点柔弱凄美,让人不禁升起怜爱,想捧在手心呵护。
也不再多言,姑娘端坐抱起琵琶弹奏,玉手轻挑银弦,奇异景色出现,四周一朵朵火红的彼岸花盛开,五彩斑斓鬼蝶随声伴舞。
闻着异域熏香,听着凄美旋律,眼前还有一只只全魔乱舞的扑蛾愣子。
司徒蝶儿一脸沉醉,奏到动情处,眼眶还流转着清泪。
而赤凛脑袋跟扎了针一样胀痛,看哪哪难受,连外头一块小石子都觉得丑污自己眼。
就在这时司徒蝶儿突然口吐鲜血,晕倒在地上。
兰芝和婢女大惊失色,“姑娘,姑娘……”
立刻拿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塞进司徒蝶儿嘴里。
赤凛心头一颤【小溪!!】
立马起身要走,却被兰芝挡住去路,她仰着头与赤凛四目相对,“大人就这么无情。”
赤凛微眯双眼,“难道我的情应该分你一份。”
兰芝一听顿时脸红心跳,赤凛俊逸的外貌在地府可是数一数二,也不由得自家姑娘对他一往情深。
她定了定心神,轻言软语道,“你也知姑娘因何昏厥,就这么走了实属不妥。”
赤凛一步步走向兰芝,声音沉沉,“原来连你个小小婢女都知道。”
兰芝一双媚眼微垂,手绞丝帕,不知该退还是等着赤凛的靠近,一颗心难以克制的砰砰乱跳。
赤凛走到在两人一步的距离停下,用磁性低醇声音说道:“知道的秘密太多,容易死得早。”
只听到咔嚓一声,赤凛身影早已经消失,兰芝身体直立站在原地,而脑袋却摆在司徒蝶儿面前檀木桌上。
她双目圆瞪,脸上还挂着悔恨和惊恐的表情,绿色血水从齐断的脖子根滴滴答答流下地面。
随后亭内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兰芝死了,随着她身体倒下,变成一只绿眼青皮细腰的螳螂精。
司徒蝶儿紧闭双眼,手指却在身下的狐皮垫上生生抠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