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江城,才刚入秋,空气里还有一股燥热。
殷柏从家里出来之后,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吃了点东西,他在家对食物很挑剔,外面的食物,虽然不合胃口,但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勉强吃了一点。
在附近晃晃悠悠一天,便到了晚上,他站在巷子口,百无聊赖。
路灯昏暗,夜晚还有不少蚊子,他的胳膊上被咬了几个包。
正在殷柏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才见不远处一个纤细的人影向他走来。
女孩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老长,随着她渐渐靠近,殷柏发出了咳嗽的声音。
木岁岁这才注意到殷柏站在巷子口的梧桐树底下。
“你怎么没有回去。”木岁岁问他。
见她说话,少年清冷的眸子竟然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委屈,“木岁岁,你能不能暂时收留我几天,这玉坠子给你。”
殷柏把胸口的玉坠子取了下来,玉坠子用红绳挂着,温温润润的,看着十分舒服。
他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唯有这个玉坠子贴身戴着,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殷柏从小戴到大。
木岁岁轻轻的摇摇头,她并没有看那个玉坠子一眼,只道,“我每天还要上学,我只是一个学生也养不起你。”
“我又不要你养,”殷柏有些傲气的撇过木岁岁矮小的身材,他这么大的人难道还要一个小屁孩养吗。
“你,”木岁岁怀疑的看着他,这样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少年,哪有本事自己混饭吃。
“你家里人的电话呢。”木岁岁直接问他,“我去打。”
“你这小孩,”殷柏皱着眉头,那双琉璃似的眼睛划过一丝愤怒,“我现在能回家,还能求你收留,你那房子就一个住,我会跆拳道,还能保护你。”
木岁岁抬起头,自动忽略了他语气里的傲慢,把所有的注意力停留在那句,我会跆拳道。
“你学过跆拳道,为什么会被人追,难道你打不过他们。”木岁岁不相信的看着他单薄的身板。
“木岁岁,”殷柏炸毛了,通红了一张脸,道,“他们七八个大汉,我的脚又受伤了,怎么打。”
“这样啊,”木岁岁垂下眼眸,轻笑一声。
见被一个小屁孩质疑,殷柏心里也憋了一团火,从小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拔尖,跆拳道更是学了七八年,这一次纯属是遭人暗算了。
“等我脚伤好了之后,再让你见识我的厉害,”殷柏扔下了一句话。
“那走吧。”木岁岁没有再看他,而是扭头向巷子里面走去。
殷柏一愣,没想到木岁岁竟然同意了,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十分警惕。
而木岁岁自然看出来了,殷柏现在回不去家,豪门肮脏的事情,她上一辈子就体验过了,因此再见到这个如猫咪般高傲的男孩,她不由的心软了一下。
回到家里。
殷柏还是照旧住在客厅里,而木岁岁洗漱完了之后,便坐在那盏破旧的台灯下,做着试卷。
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殷柏转过头,还能看到她房间里透出来的光。
殷柏看了那个房间许久,最终轻轻蹙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墙上时钟指到12点的时候,才见房间里的灯熄灭,殷柏这才翻了身睡着了。
第二天,木岁岁依然起的很早。
当她起来的时候,殷柏也醒来了。
那床碎花被子放在沙发上的一角。
木岁岁着急去上学,只匆匆跟他说,“厨房里有面,你等下自己煮,我要出去了。”
“等等。”殷柏叫住了她,“我送你去。”
“不用了。”木岁岁打开门。
正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殷柏却拉住她的书包,“我送你。”
说着,他把书包挎在肩上,粉色的书包同他的气质完全不搭。但殷柏完全不在意,他率先一步跨过门,回过头,见木岁岁还站在一旁,便招呼她道,“愣着干嘛呢,快走吧。”
木岁岁无奈,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
木岁岁的学校在附近的三中,是一所公立学校,一路上殷柏沉默的跟在她的后面,直到把她送到学校才摆摆手。
“喂,”木岁岁叫住了他。
“你等会儿准备去哪里。”
“随便吧。”殷柏无所谓,他昨天也是晃晃悠悠的转了一天。
“等你放学时,我再过来接你。”殷柏对她露齿一笑,既然说好了要保护她,那就不能食言。
木岁岁想跟他说不用了,但那个少年却走远了。
等晚上下课的时候,果然见殷柏守在校门口。
“这么晚。”
人群中,殷柏一眼就看见木岁岁,他走了过来,帮木岁岁拿过书包,微微的吐槽一句。
周围的学生见到这位清隽的少年,纷纷向他投来注目的眼神,有好多女孩子偷偷打量着他。
但殷柏仿佛对这种目光习以为常。木岁岁略微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跟在殷柏身后走了。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馄饨店,殷柏突然停住了脚步,问道,“你饿吗。”
木岁岁摇摇头。
“上了一天课怎么能不饿。”殷柏怀疑。
“我请你。”他说道。
“你有钱。”木岁岁怀疑的看着他,“昨天的那些钱还剩多少,那可是我一个星期的早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