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是这声音在折磨着他，摧残着他。
楼月白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她的声音了，就连潇婉婉说她可能没有死，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才进入临空城便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楼月白努力的隐忍着心中的杀意，眼底的鲜红在蔓延。
忽然间，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瞬间将他从黑暗中拉了出来。
“月白，怎么了？”
潇婉婉柔声询问着，刚才她只顾着听屋内人的对话，回头时才发现楼月白的神色不太对劲。
“熟人。”楼月白薄唇扯了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潇婉婉的神情也在楼月白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冷了下来。
熟人？在临空城这地方，谁能算得上是楼月白的熟人呢？
除了他们一直怀疑是清蓉贵妃的莫清漪，其他还有谁！
潇婉婉只沉默一瞬，便直接伸手将面前的大门推开。
屋内正在激愤的讨伐潇婉婉种种行为的声音一顿，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这边。
“少主！”待看清来人是谁，刚才无论是何心思的人都站了起来，看着潇婉婉的眼神或激动或心虚。
激动的那些人自然是一向对潇婉婉足够尊崇的，而心虚的那些却是想趁着潇婉婉不在为自己的家主多捞些好处的。
然而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潇婉婉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而是直直的盯着莫清漪。
莫清漪这张脸生得当真是绝美，否则也不可能生出楼月白这般好看的人。
只是，如今看着这和楼月白有几分相似的脸，潇婉婉却只想将她的这张面皮剥下来。
“少主……”莫清漪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眼中的惊讶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掩饰。
君婉怎么回来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说的话他们又听到了多少。
潇婉婉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清漪，只一个眼神便让她心虚的没有将准备好的借口说出口。
这一刻的她站在潇婉婉的面前实在太像是一个小丑。
君临天看着潇婉婉的动作，便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虽然的预料中这件事不该现在就发生，可既然遇到了早些处理也没什么不好。
只希望楼月白这小子能控制得住自己吧！
否则，就算小丫头再喜欢他，他也绝对不能留在她的身边。
“丫头，有什么事就一并处理了吧。”君临天大踏步从潇婉婉的身后走出来，不顾众人敬畏的眼神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
君庭等人则是跟在他的身后，而他们对聚集在此处的这些人表现得就没有那么平静了。
刚才莫清漪说的话他们可是全部都听到了，而这些人居然还坐在这里听着这个疯女人编排少主，当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在君临天踏入殿内的同一时间，刚才还各自悠闲的坐着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拘谨的低着头。
“本少主有私事要处理，各位无事便先退出去吧。”潇婉婉冷冷的开口，冰冷的眼神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划过，似乎要把他们的模样记住。
在她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刚才还努力装出镇定模样的人纷纷朝着门外走去。
“还有，若是对本少主不满大可来挑战。否则，再被我发现私下有二心者，杀无赦！”
已经走到门口的众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一个个面色一僵，想到曾经潇婉婉给他们带去的那些震撼，立刻将心中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部压了下去，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城主府。
于是刚才还显得有些拥挤的大殿瞬间就空荡了起来。
莫清漪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挡在她面前的潇婉婉，此刻她若是还没有猜出来让其他人离开是为了针对她，那么她这些年便白活了。
她努力的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笑盈盈的开口道：
“少主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些日子少主在外面游历辛苦了。”
“呵……不辛苦。”潇婉婉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将本少主的行踪掌握得很透彻吗？怎么会不知道本少主辛不辛苦呢？”
莫清漪嘴角的笑容僵住，似是没有想到潇婉婉居然会怀疑她。
看着她震惊的神情，潇婉婉又道：“既然你对我的行踪那么清楚，想来也知道我在月夕已经成亲了。”
说到这莫清漪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袖，似乎已经猜到了潇婉婉想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刻便见潇婉婉朝着旁边挪了两步，幽幽道：
“不如莫姨见见我的夫君吧。”
她清脆的声音落下，莫清漪下意识的朝着门外看去，便见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就那样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口，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一身紫色的华贵衣裳也遮不住他的半分风华，而那双微微泛着红色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眼神平静，似乎只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般。
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折磨着自己的人出现，莫清漪脸上努力伪装的笑意终于如同干涸的土地般开始皲裂。
“楼月白！”她恨恨的咬着牙开口，下一句话便足以让殿内的所有人变了脸色。
“你为何还没死，为何莫倜都去了临空城了你还没死！”
她高声质问着，近乎狰狞的神情让潇婉婉也有一瞬的惊讶。
为人母，为何莫清漪会如此对待楼月白。
然而对于莫清漪的反应，楼月白却是这殿中最淡定的一个。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产生任何的波动，而是就那般面无表情的盯着莫清漪，甚至从她的话中察觉到了莫倜去月夕的真相。
他缓缓问道：“听母妃这话，莫倜参与到月夕和离渊之间的战事，和你也有关系？你的目的是想让我死。”
明明是无比残忍的事实，明明他是受害者，可是楼月白却说的好像是别人的事一般。
潇婉婉蹙了蹙眉，楼月白太冷静了，冷静得有些诡异。
她心中对楼月白的状态有些担忧，却强忍着没有插嘴。
自己的阴谋被揭穿，莫清漪却表现得比楼月白出现时镇定了许多。
她嫣然一笑，声音带着几分缥缈：
“是啊，你早就该死了，在你出生的时候，在你被送入黄泉的时候，在你参军的时候，你早就该死了，可是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活着！”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楼月白，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你这个废物，你这个畜牲，怎么还有脸继续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