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表情也不见变化。
但慕云起知道，这丫头听进去了。
因为他说什么她都会听。
随手扔开签字笔，他冷言道。
“出去跪着，清醒清醒脑子。”
“是。”
俯身颔首，她转身离开书房。
走到主院，叶南找到正对门的位置，双膝弯曲，笔直的跪了下去。
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哎呦，这又是怎么了？”
刘霞满面愁容，手臂上搭了一条薄毯，走到叶南身旁，微微弯腰，准备给她披上。
“这…又挨罚了？”
叶南侧身，拒绝了刘霞的好意。
“刘妈，您不用管我，外面天冷，快回屋吧。”
“你也知道天冷啊。”
刘霞连连叹气，“女人的身体不能受寒，将来会出毛病的。”
“我扛得住，您回去吧。”
刘霞听了直喊“造孽”，不懂慕云起怎么会下这么狠的心。
最终还是拗不过叶南，刘霞把薄毯放在一旁，她伸手就能用。
“少爷。”
刘霞端着温水和褪黑素敲开了慕云起的房门。
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男人倚靠在床头，认真的看着书。
“少爷，这是钟小姐留下的，让您按时吃。”
“知道了。”
慕云起没有抬头，继续看书。
刘霞放下水杯在原地踟蹰，看着慕云起欲言又止。
似乎看透了刘霞的来意，男人的目光在书页上扫过一行，道。
“刘妈，你是慕家的老人了，自然知道怎么管教佣人。我管教叶南，也是一样的道理。”
刘霞当然明白“家有家规”的道理。
可就算是管教惩罚也得张弛有度，寒冬腊月跪在外面，确实过重了。
“少爷要管教，我本不该拦着。可姑娘家的身体万一侵入寒气受损，以后…是会影响生育的。”
慕云起捻开书页的手指一顿，下一秒，翻过一页。
“她没那么娇贵。”
一句话，是对刘霞说的，更像是他安慰给自己的。
见慕云起毫不动容，刘霞还想劝。
“少爷…”
“出去。”
他面色渐冷，刘霞知道劝说无望，只好退出房间。
慕云起呼吸均匀，目光依旧一行行扫过书页。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些字墨，从翻开书的那刻起就没进过他的脑子。
深夜。
一盏盏灯光熄灭，公馆寂寥无声。
月色清冷的洒下，主院中，一抹单薄的身影微微晃动。
叶南面色苍白，嘴唇发紫，颤抖的呼吸间，嘴边的白气快速消散。
她感到手脚发麻，牙关都在打颤，几乎被冻透。
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出来的时候多穿件衣服就好了。
这么想着，肩头突然一暖，宽大厚重的羽绒服将她完全裹住。
紧接着，高大的身影便跪在了她身旁。
叶南转头，眉心堆起。
“鹤年，不关你的事，拿着衣服赶紧回去…”
她声音嘶哑，却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不管什么事，我是你的下属，有错一起扛。”
李鹤年态度坚定，说什么都要陪她一起跪着。
“就是，说好一起扛，怎么能落下我们？”
说话的人是陈玏，身后都是熟悉的面孔，随卫队算是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