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太了解慕云起，他认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她现在就是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信，又何必自讨没趣，自取其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罚。
十年，大大小小的伤，她自己都数不过来。
身上的疤多一条还是少一条，没什么区别。
叶南沉沉的低着头，一言不发，默默等着他继续发话。
慕云起转过身，不再看她，甩下一句。
“拖下去。”
“是。”
几个随卫上前，轻松地架起叶南，将人抬走。
男人只是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也没人敢上前，多说一句。
“砰！”
坚硬的铁门在身后用力关合，叶南稳住身形，缓缓抬起头。
依旧是阴冷、昏暗、四周密闭的空间。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在头顶忽明忽暗。
叶南苦笑，她确实许久不来地窖了。
来了也好，也好……
她贴紧墙壁慢慢滑座下来，左臂脱臼使不上力气，疼得厉害。
不得不说，那人手下留情了，否则她这条胳膊估计得废。
抬手摸了摸错位的关节，叶南咬紧牙关，屈肘、拉伸、旋转。
“唔！”
一声清晰的弹响声，关节重新复位。
冷汗爬满后背，她疼得脸色苍白。
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没办法固定手臂。
想了想，叶南只能脱下外套，把左臂和身体拦绑在一起。
做完这些，她大口喘息着来平稳呼吸。
头慢慢后仰，靠在墙上。
眼睑微合，眼前浮现的就都是他的脸。
“慕家随卫的名声不能烂在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手里……”
“除非你死……”
叶南茫然睁开眼，望着头顶的石壁。
十年了，她好像怎么做都会挨罚，怎么做他都不满意。
如今又被限制了自由，现在来看，她跟物件相比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她没有亲人，孑然一身。
为他而活，是打小被领进慕家的那天起便刻在了骨子里的。
既然唯“慕”是从，就没资格计较。
叶南打着冷颤屈起双腿，她在想。
等他解了气，就会放她出去了。
女孩瑟缩在地窖的一角，昏昏欲睡，又被冻醒。
此刻她只有一个奢望，有床被子就行了。
北城，寒冬，雪夜。
雪花凋落，满目落寞。
男人站在院外，烟头掉在脚下，已有不少烟灰和烟蒂。
继续抽出一根，点燃，嘬吸，吐雾。
刘霞见他一根接一根，实在担心，忍不住上前。
“少爷，您许多年都不吸烟了。”
刘霞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这么反常。
妇人正想着要不要跟老宅那边报备一声，慕云起却突然开口。
“刘妈，我该相信她吗？”
刘霞一怔，不懂他在说什么，微微俯身。
“虽然我听不懂少爷在说什么，但用人不疑，时间会证明的。”
慕云起捏着烟蒂，没有说话。
刘霞望着他的背影，又道。
“外面还下着雪，少爷别待太久，身体更重要。”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一个沉默的背影。
刘霞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院外，男人身姿依旧笔挺。
雪，一夜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