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在飞机上眯了一觉。
直到空乘人员广播即将降落的提醒，她才拍了拍额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海城北面临海，冬暖夏凉，不像内陆的北城，寒冷闷热。
叶南走出机场大门，紧了紧背包带。
路边等客的司机们便上前询问她去哪儿？需不需要打车？
在这打车，被宰一刀的可能性很大。
她一一礼貌回绝，准备去坐机场大巴。
买票登车，叶南挑了个临窗的座位，车座满员，车身缓缓启动。
叶南望着窗外，路貌渐渐由空旷变为繁华。
华灯初上，绛色的云连成一片，靠近天边的一端仿佛镶嵌了金边，整片天空被一抹余晖染成深紫红色。
街道上人走车行，灯光浮动，带着浓浓的烟火气。
这座城，比北城安逸。
耳边传来乘务员的报站声，叶南拉回思绪，起身下车。
徒步前往康复医院的路上，路过一家五金店，她抬眼打量，被摆在门口桌子上的杂货吸引。
驻足，上前。
“老板，这锥子多少钱？”
叶南握住尖锐的一头，把木柄朝向老板。
“两块。”
这种锥子一般被用来修鞋打孔，整体轻小尖细。
拿来防身用要比刀枪棍棒顺手，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叶南挑了两把拿在手里掂量，又看到了旁边的装饰图钉。
“图钉一盒多少钱？”
“三块。”
了解了海城的物价，叶南都有点后悔在北城买房子了。
她想了想，实在不行，到时候把房子一卖，还能在海城换套大一点的。
在这退休养老可真是身心舒畅，也能离慕家远远的。
如果她这辈子最后能活成这样，就知足了。
叶南付了两把锥子和图钉钱，老板拿出袋子给她装。
她摆手示意，把东西放进了背包里。
到了康复医院，叶南找到医生，两人向病房走去。
“出院手续都按照贺先生的要求办好了。病人最近情况不错，基本生活也能够自理，就是不认得人。”
叶南知道他嘴中的“贺先生”就是贺骁，点了点头，又问。
“她康复的可能性大概有多少？”
医生抿唇，面露难色。
“我跟您透个底，人体的脑组织结构本就复杂，外加病人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想要康复，除非使用一些极端的方法，或者等待奇迹。”
叶南听懂了，医生的意思很明白。
康复的概率微乎其微，如果采取极端的方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正想着，两人来到病房门前。
推开门，方诗岭坐在桌前，伏案写着什么。
声音并没有打扰到她。
叶南缓缓走近，抻了抻脖子，看到纸上的内容。
一堆…奇奇怪怪的符号，又像是公式。
她看不懂，转头问医生。
“她在写什么？”
医生走过来，摇了摇头。
“谁也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从未有人见过这些…奇怪的字体。”
“她每天都会写？”
“不确定，有时一写就是一天，有时就望着窗外，什么都不做。”
叶南舒了口气，微微俯身，对女人说道。
“方姨，我们要回家了。回家再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