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鹰队长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月这话的意思,顿时怒上心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乃是我安远国的金枝玉叶,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我们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不敬的事情?”
那沙鹰队长满脸愤怒瞪着连月,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
要不是觐见皇帝必须收缴所有武器,只怕他现在已经拔出他腰间随身的佩剑,直指连月。
顾时冰冷的目光扫向那沙鹰队长,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应该怎么弄死这个人了。
连月并不清楚顾时内心的想法,听见沙鹰队长这么说,也只是勾勾唇。
“既然如此,你拦着仵作验尸做什么?”
“一边拦着不让查,一边又要人给出解释,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暗卫,也敢质疑陛下不成?”
沙鹰队长的脸色很是难看。
但他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连月。
毕竟这两件事情的确都是他干出来的。
“想要查出到底是谁害了你们家公主,那就全力配合我们查案。”
沙鹰队长:“……”
他脸上的表情如调色盘般变化,好一会儿后,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那你说要如何做?”
“先验尸呗,看看你们家公主的致命伤是哪一处。”
“你不信这里的仵作,但你应该也听说过神医景夭的名号吧,不巧,我哥连深师承神医景夭,医术精湛,验尸自然也不在话下。”
沙鹰队长:“……”
神医景夭的名号他当然也是听过的。
据说这神医景夭医术出神入化,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人给救回来。
这位神医治病虽然也看心情,但一年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好心情的,谁都能去看,反之谁来了都不看。
甚至有些小病小痛的,他看了还不收诊金。
沙鹰队长是听说过这位神医八年前收了一个弟子,只是没想到这个弟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连月的要求。
后者唇角扬起,笑容带着一丝意料之中。
早在进宫的途中她就已经问了自家老爹这个问题,并且从系统那边紧急科普了一下这位神医。
现在正好用上了。
因为连深还在丞相府,所以在去看邬宴书的尸体前,连月需要回去把人给带过来。
而连临镜全程都一脸懵逼的站在一边。
他望着连月离去的背影,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真不愧是他的宝贝女儿,居然敢在皇帝面前下军令状。
可是……军令状如果不完成的话,那他宝贝女儿的下场可就……
连临镜还没回过神来,余光瞄见一个人影唰的一下站起身,朝着已经离开的连月追去。
回丞相府的马车内,顾时与连月面对面坐着。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住连月放在膝盖上的小指,晃了晃,“连连……”
连月回头看他,对上他那双暗含委屈的双眸,叹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去绑的邬宴书,她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顾时抿抿唇,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说了一遍,然后低垂着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而听完全过程的连月:“……”
把一个那么爱美的小姑娘剃成光头……
杀人诛心也莫过于此了吧。
更何况她就只是掉了几根头发而已。
可毕竟邬宴书对于连月来说是情敌的存在,连月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去指责顾时。
反正头发嘛,还能再长出来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看见了有人去救邬宴书,怎么这人还是死了?
还偏偏死在他的地盘上,这样的栽赃陷害,那个什么沙鹰的队长居然还真就相信了。
连月摸着下巴,神情思索。
可能有些人就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吧。
据那位憨憨的沙鹰队长所说,他在找到邬宴书的尸体后,直接把她放在了京城最大的那家客栈里面。
于是哄了顾时一路的连月拉上连深来到那家客栈之后。
就看见了那家客栈店家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来到指定的房间,那位憨憨队长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连月的视线落在被平放在床榻上的邬宴书身上,她的神情微怔。
邬宴书的情况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惨一些。
原本长着一头乌黑靓丽长发的脑门此时已经变得光秃秃,一根毛都没有留下。
而她那张非常明艳的脸上面也多出了不少的伤痕。
那些伤痕皮肉外翻,甚至都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因为她死亡的缘故,这些伤口看起来更加的骇人。
不单单只有邬宴书的脸,她身上只要是露出来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了一块好肉。
就连那一双漂亮的手,此时也都扭曲异常,有个别地方甚至同样露出了骨头。
整个人就像是被活生生折磨死的。
实在是邬宴书的尸体状况太过惨烈,就连连深看见也忍不住愣神了好一会儿。
顾时一言不发的跟在连月身后,在看见邬宴书的样子后,也不过只是眼眸暗了一瞬。
倒是那位憨憨队长看见他们三人的样子有些不满出声,“你们到底看不看?”
连深:“……看。”
连深叹了口气,暗道一句自己命苦后,还是凑上前去,小心翼翼检查起邬宴书的尸身。
他检查的非常细致,每一处伤口都看了不下十遍。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他在那些伤口的位置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再一次重新检查了一遍邬宴书脸上的伤口,连深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是发现什么了吗?”
憨憨队长有些紧张的凑上前,结果手中的烛盏就被连深给抢了去。
憨憨队长:“……”
算了,在找出他家公主殿下的死因前,他还是先别开口吧。
当然只要这人说出的答案让他有一点不满意,他肯定就会动手的。
房间里的几人都等待着连深的结果。
好半晌后,连深才重新直起腰来,捏着衣袖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水。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抬眸望向连月。
他略有干裂的嘴唇轻启,“小月儿,是……蛊虫干的。”
连月一愣,与顾时对视一眼。
一旁的憨憨队长则是一头雾水,蛊虫?
那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这个人检查不出什么东西,故意编一个东西来戏弄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