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江寒风看了看顾以菡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以后，才继续讲了下去。
“他知道找谁最能解决问题，便宜女婿已经离婚，肯定不会帮他，江家最少跟他有点旧交，帮帮他倒也无可厚非。我父亲呢，本来就喜欢花瓶，就说你父亲把这个花瓶拍过来送给他，他就出手，”江寒风声音越来越幸灾乐祸，“所以顾小姐明白了吧，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花瓶，还代表着你父亲接下来能不能把你家的公司支持下去，要是破产了，你可就不是豪门千金了。”
他说完这段话，顾以菡迟迟没有在开口，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江寒风不再逼她，反正事情他已经摊开讲了，应该下什么决定就要由这个女人自己来做了。
顾以菡心想着这个倒霉父亲还真的是让人无语，这么大年纪了还玩这种危险游戏，现在把公司快玩破产了，真是他的福报。
但她又不能够置之不理，这也太崩人设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以菡突兀地问了一个问题：“江寒风，你是想让我去死吗？”
这个问题一出来，江寒风表情剧烈变化，他盯着顾以菡：“我可没有这样说过。”
“沈蔷薇让我去代替她参加订婚，订婚典礼结束以后呢？她的未婚夫会发现不对吧。她的未婚夫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会让沈蔷薇恨不得让我当替身代替她参加仪式，他肯定是有权有势吧。我也发现了，我的父亲在这个上流的圈子里，地位并不高。那个时候他要是对我的家庭打击报复，你来救我吗？”
这些问题都是客观可能性会发生的，江寒风无法反驳。
他想的只是让沈蔷薇躲过这一劫，哪里有想那么多？那个男人他倒是有所耳闻，的确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真要报复，一定会带来雷霆之怒。
他一时间没说话。
顾以菡仿佛自嘲一般，继续说道：“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去参加这个订婚典礼，既羞辱了我的人格，又让我陷入下一场危机之中。我无法忍受别人践踏我的尊严，更受不了被这么利用，我还不如自杀，你说是吗？”
良久的无言，已经代表了江寒风此时的心态。
“反正我是不会去的，如果我家真破产了，那就是命吧。”顾以菡最后总结了一句，明确表示了她的心思。
江寒风知道她其实还是在为自己的尊严奋战，做替身好像让她很恼火。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开玩笑似的说道：“好啊，既然你不愿意参加那个订婚典礼，我还有另外一个选择让你来选。”
“不要打哑谜了，直接说吧。”
“跟我交往。”说完这句话，江寒风表情微微一变，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个选择。
顾以菡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嘲讽：“当沈蔷薇的替身，跟你交往？”
江寒风看不得她如此嘲讽的模样，他也被气笑了：“是啊，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当一天的替身，替一个人参加一个婚礼。另外一条呢，就是要长期地当替身，跟我交往，你选哪一条？”
两条路哪一条更简单，已经摆在面前了。
“那就交往吧，不是已经假装过男女朋友吗？我相信跟江先生交往起来难度应该不会很大。”
江寒风嘴角紧紧地抿起，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他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一场订婚典礼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是啊，让我去参加不如杀了我。”顾以菡回答得很快，很决绝。
莫名的僵硬，让两个人谁都没有继续开口。
直到嗡嗡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这股诡异的宁静。
“我的爸爸已经打来电话了，所以我想问一下江先生，我们两个人的协议到底达成了没？我已经接受这个交往的选择了，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准话？”
她的语气依然是极平淡，极冷静，不带任何感情。
江寒风发现这个女人他研究不透，他无法预料她下一步棋会下在哪里。
看不透就暗示着危险，理智上停止一切是最好的。
但是这些天的纠缠却让江寒风心动了。
顾以菡自己不是都已经说了吗？她知道她是个替身。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连替身都认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他还在纠结什么？
他不是也一直在烦恼于对这个女人的感情吗？交往之后厌烦了再甩掉，那他不就可以继续自己的浪子生活了？
“好啊，跟你父亲说花瓶会运到那里的，而你也要跟我交往了。”
好像想清楚了一切，江寒风朝着顾以菡说道。
“好啊，男朋友。”顾以菡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状似甜美的笑容。
这个便宜父亲不会告诉自己的女儿他捅了多大的篓子，只冷漠地问花瓶是否已经快要运回来了，有没有出差错，顾以菡通通说没有，让他放心，草草说了几句挂掉电话之后，顾以菡就仰起了头。
“那我们既然是男女朋友了，是不是先订一份合同？我不希望你跟我有任何人违约，只有最客观的合同才能够让我安心。”
江寒风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这个女人的脑回路他永远不懂。
但他的心情却意外的不错，挺好的，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那就应该一步一步地来。
本来不就是一场交易。
“我可以答应跟你交往，但我并不喜欢你，也没有与你结婚的念头，这一段交往要持续多久，具体需要我做什么，是不是应该写清楚？”
听她客观地陈述着自己的建议，江寒风脸色已经越来越暗了。
这个女人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再度认清楚了这个事实。
“好啊，那就都写清楚，这个花瓶价值1,500万，足够让很多人赚一辈子，我想听听顾小姐的意见，它到底值多少我们两个人交往的时间呢？”
顾以菡没有因为他的阴阳怪气退缩，她接下来回答得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