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一角,传来了喧闹声。
在这个格调高雅的地方,有这样嘈杂的声音,的确有些煞风景。
“真是什么人都有。”王泯嘀咕了一句。
叶斐然循声望去,是三五个人在一起调侃笑谈,猛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郑洋。
正背对着她,和辛媛头挨着头,亲密无比。
王泯没认出来,她可是看出来了,对方化成灰她都能一眼认出,一起度过了十多年的光阴,可不是白过的。
“怎么了?”王泯问了一句。
“没什么。”
她忽然有些后悔来这个地方了,她们签字离婚才过去几天,就意外的遇上,真是人生无处不偶然。
“她们家牛排不错,还需要一些甜品吗?”
叶斐然早就没了胃口。
因为她隐约的听到了从那边传来的声音,郑洋和朋友们,正在奚落她这个前妻的不是。
“那你们是不知道,我前妻就像只母老虎,在家里不是吼孩子就是对我颐指气使,工资必须上缴,还不让我在外面过夜,她也不想想,我不赚钱,她饿死在家吗?”
呵呵,她有过手心朝上的日子吗?
好像没有吧?论赚钱养家,她赚的不比他少,只是没他毒,会擅自转移财产。
“幸亏是离了,在那段婚姻里,我都快窒息了。”
辛媛怕他说累了似的,给他倒了杯酒,鼓励似的在他脸颊上嘬了一口。
“亲爱的,我好还是她好?”
郑洋回了一个吻。“当然是你好了。”
“还好我遇到了我的宝贝辛媛,可比我前妻那只母老虎温柔多了,除了我,这世上就没人会要她……”
此时的叶斐然,真想端起酒杯直接从他头上浇下去。
想想还是算了,这是王泯朋友的餐厅,她这样做,无疑是让顾姗姗面上过不去,最后人家还要来善后。
她起身。
“去哪儿啊?”
“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她就没再返回餐厅了,直接找了个角落里,看着玻璃窗下的街景发呆。
大街上车水马龙,都市的霓虹灯的照耀下,海城的夜是如此的美。
她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夜景了?今晚真是呱噪得很。
不一会儿,一阵叫骂声、吵闹声传来。
王泯快步走了过来,拉起了她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怎么了?”
“我把你前夫给打了。”
啊……
俩人下了电梯,王泯脸上带着笑,呼出一口气。
“你早察觉到是他,对吧?那人渣凭什么那样说你?”
“我们快跑吧,万一他朋友追出来了呢?”
王泯忽然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
“傻瓜,你还担心我会被挨揍,放心吧,我不会。”
他才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趁着渣男上洗手间的空挡,他直接将黑色塑料袋套在他头上,对着郑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在他还来不及拿下头上的“作案工具”的时候,已经被打趴在地。
郑洋杀猪般的嚎叫,引来了周围的看客。
王泯趁机溜了出来。
“所以,你就这样将人给打了?”叶斐然想笑。
郑渣渣被打,估计还不知道自己遭遇的是谁的黑手呢。
“是啊,我会让他知道是谁吗?以后,不许这么委屈自己。”
他摸了摸她后脑勺的头发。“我不允许。”
叶斐然的鼻子有些发酸。
她好久都没听到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父母和朋友之间的关心,和亲密爱人之间的关心,是截然不同的。
成年人可以在父母面前撒娇,可以诉苦,但更多时候不愿意告诉他们自己心里的苦闷。
因为你也关心她们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该为子女操心,很多时候都是报喜不报忧。
至于朋友,坐下来喝了几杯之后,可以一起痛骂渣男,痛诉生活工作上无助和彷徨。
可是只有爱人,才能给你温暖的怀抱。
让你在受委屈受到伤害的时候,不经意的给你一个拥抱。
说:“宝贝,有我,我会一直在。”
你可以捶打他,可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但是你又离不开他,你需要那种来自心底的关怀。
只有他视你为唯一,懂得你的痛苦和无奈。
所以为什么人要找自己所爱,因为你的任何一个微表情,都牵动着对方的心。
你能感受到他的任何情绪,他也是,最好双向奔赴,心有灵犀。
“怎么了?都哭鼻子了?不是我弄的吧?”
叶斐然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忽然这样了。”
“好了,以后不许为这点小事哭,你现在有我了。”
谁要是敢欺负你,也得问问小爷我同不同意?
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不知道是泪光还是别的什么,好似一滩汪洋,王泯不敢多看,就怕自己陷进去。
“谢谢了。”
其实没必要,她都试着将过去放下,真正做到波澜不惊,当陌生人一样,或许真的就成功了。
“对我这么客气?我不需要你说谢谢,没听说爱不需要说谢谢吗?”
又扯到爱不爱上面去了,她们才刚开始,应该说她觉得还没开始,哪来的爱不爱?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真的是不同。
她不轻易说爱,也不敢轻易说。
爱太沉重,她怕承担不起。
“哎,你该不会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吧?叶斐然,你不会又在想翻脸不认账了吧?”
“你胡说什么呢?你选择那么多,干嘛非得找上我?”
王泯凑近她的耳朵,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你干嘛?”
“惩罚你,你说干嘛?告诉你,我没你想的那么滥情,也不是见个漂亮女人就主动出击,我也很挑的好吗?”
叶斐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你属狗呀,说咬就咬。”
他侧头,送上自己的耳朵。“那你以牙还牙,咬我的,这不是你最擅长干的事吗?”
叶斐然:“……”
“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我要什么没什么,还是个……”话音未落。
王泯就送上了自己的唇。
良久,差点没把持住。
才不得不松开她。
“傻瓜,不许你再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有感觉的,或许就是从你上次咬我耳朵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