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看起来一直扯到后脑勺，诡异至极。
“啧啧啧三盏先天阳火都灭了，凶多吉少啊。”
林舒看不见，但是魂灯在夜里应当特别显眼，在李九眼里简直跟灯笼一样。
“人头顶那盏，最为重要。是阳气的命门，被鬼趴了头，不容易救啊！”
……
原来那根黑柱子，就是那个搞探险直播的男生。
已经被吓完全不会动了。
除了刚刚那声哭叫，甚至听不到其他声音。
林舒没办法去责怪李九见死不救。
毕竟做鬼有做鬼的规矩，就像人间有人间的规则。
更何况在李九眼里，他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
阎王叫人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曹十又拿出他那个木匣子，“趁她不注意，先设一个陷阱！”
林舒见他抓出一把莲子，桃木屑，香灰等东西，开口阻止他。
“直接上吧，她早就发现我们了。”
红衣女鬼那渗人的笑容，总不可能是对着空气的，又恰好是他们这个方向。
既然它已经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只要脑子是个正常的，断然不可能放任他们提前设置什么陷阱。
“你去和它周旋，我找机会把人托出来。”
林舒举着桃木剑防身，对曹十说道。
她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至少目前，她是完全没有办法和红衣女鬼正面对抗的。
或许抵不过一招，根本起不到周旋的作用。
所以，她只能伺机而动，找空隙救人。
“桀桀桀桀桀！小兄弟你又来啦？”
红衣女鬼笑得瘆人，可是声音居然格外好听。
林舒能断定她就是附在曹婷婷身上的那只，因为语气姿态一模一样。
“来呀，你过来。”
它趴在直播男头顶上，看不清楚神态。
只觉得整张脸快被那张嘴占满了。
还对曹十情有独钟，看见他就格外开心。
曹十慢慢地朝她靠近，饶是他有着心理准备。
在看清楚它的面目之后，也被吓了一跳。
原来它的嘴之所以会那么大，完全是因为被人从两边剪开了，直到耳根处。
双眼处是两个瘆人的疤痕，像是被剜掉双眼之后还用烙铁烙上的。
加上被割掉的鼻耳，面部五官，竟然连一个健全的都没有。
“怎么？我不美吗？”
它面相曹十，明明没有眼睛，他却觉得自己被一股浓烈的视线锁着。
一动也不敢动！
女鬼自顾自地接着说：“当年我可是云城第一美人，不管才子还是地痞，商人还是财阀，无一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都说天妒红颜，我不满二十就死了。”
“喏，你看，这死状多凄惨。这是不是说明，老天都妒忌我好看啊。”
“你说，我是不是已经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曹十咬着嘴唇，就是不开腔。
他想起来裂口女，是一个极其善妒的女鬼。
终日穿着一身嫁衣，待人就问：“我美吗？”
被问者要是回答美，那他就会被裂口女鬼把嘴撕裂，变成跟它一样。
要是回答不美，就会死。
当然不回答也不行，等耗完它的耐心，一样也是个死。
曹十不敢确认她是不是，但能拖一儿就是一会儿。
不信有李九在，它还能弄死他。
红衣女鬼催促着，声音激动而尖锐，眼睛里泣出血水来。
“你说啊！我是不是很美，你说呀！！！”
任凭她如何催促，他仍旧默不作声。
红衣女鬼半截身子从直播男脑袋上掉下来，下巴几乎杵在他的鼻尖上。
更是有血水直接流到他身上。
可是他仍旧纹丝不动，只不过颤抖的嘴唇和颤抖的牙关透出了他的恐惧。
“呃啊！！！！”
女鬼受不了曹十的忽视，厉啸一声，就要从直播男头上蹿下来。
“她美！比你还美！！”
曹十瞅准时机开口，红衣女鬼手下动作一顿。
“你说什么？”
他淡定地指着林舒，重说了一遍，“她，比你好看。”
林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能打起十二分注意力，紧盯着曹十这边的动静。
突然那红衣女鬼身影一闪，掠起一道残影，换了方向，怪叫着朝林舒扑过来。
“你死！！”
曹十瞅准时机，一脚将直播男踹倒在地。
结果直播男运气不好，倒在地上的时候额头撞到石头，痛呼出声。
随即才像是刚被解除封印一般，蜷缩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可是曹十眼下实在没有功夫再去管他，转身迅速朝着红衣女鬼背后一击！
那红衣女鬼一心只想弄死这个比自己美的女子，被击中竟然只是一顿，又接着朝林舒扑去。
“让！！”
曹十大喊一声，紧跟着红衣女鬼的身影也追过来。
林舒立马理解他的意思，往旁边闪去，但是还是被它红色的指甲抓破了衣服。
红衣女鬼突然身形一顿，猛地转头。
“阻我？你也死！！！”
曹十有人压阵，不惊不慌。
“嘿，我倒是看看谁死！老子不发威，你还真以为老子是hellokitty呢？！”
他抓住女鬼的脚脖子，猛地往后一扯。
松开看到手上的黑色黏液，还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嫌恶地瘪了瘪嘴。
“什么玩意儿，同样是鬼，李九干干净净的，你tm怎么像腐鼠一样！”
红衣女鬼备受刺激，双手抱头，指甲深深嵌进头皮里，头发也在它指间大把大把掉落。
“不！不可能！我是这世间最美的！”
“你们，是你们，你们所有人都是最丑陋的！！”
“人心呐，丑陋至极，怎么还配说美字。”
它又哭又笑。
“今天，我与你们不死不休！！”
再与交手的时候，她一头长发化成一根鞭子，成为了武器。
红衣女鬼这次没有附身在活人身上，曹十动起手来也毫无负担。
再加上先前林舒那一剑，削弱了它不少。
一时间竟然斗得难分难舍。
林舒这边已经趁着他们在打，摸到了直播男旁边。
刚一走到他身边，突如其来的一股子臭味，打得她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