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坐在长凳上，想起了伤心事，一边擦眼泪，一边骂：“你忘记当年你的死鬼老爹是怎么祸害我们的了吗？你竟然干出一样的事！”
“阿木啊，是不是我怎么教你，你都会像你爸一样。”
阿木连跪带爬到陈兰身边，哽咽着说：“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阿木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花花公子，村里但凡好看的女人，都被他调戏过，也偷看过别人洗澡被抓到过。
当时因为这个色鬼，陈兰和阿木的日子很不好过，几乎在村里人人嫌弃。
后来阿木的父亲雨天在田里干活，被雷劈死了，当时人都焦，村里人没有一个同情的，就差拍手叫好。
从此陈兰带着阿木好好过日子，口碑才慢慢好起来了。
调戏妇女这件事是陈兰心里的刺，她怎么都没想到老实憨厚的儿子会干出这种事来。
“你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但我告诉你，恶有恶报，如果你要走你爸的老路，将来就是惨死的命。”
陈兰甩下这句话，回房间了。
甄珠提着烧鸭有些尴尬，本来还想庆祝下，现在看来，晚上正经吃饭都难。
对调戏妇女的人，甄珠也没有同情心。
“起来吧，别跪了。”
“调戏妇女是犯法的，小心吃牢饭。”
甄珠扔下这句话也离开了。
晚饭陈兰没有吃，甄珠去叫她吃饭，陈兰躺在床上，一点生气都没有。
甄珠和阿木坐在一起，吃着她带回来的烧鸭，甄珠见阿木随着抬筷子的动作，脸上有轻微的扯动。
她自认为自己看人挺准的，毕竟如果阿木真的是个调戏妇女的色鬼，自己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阿木从来没有过任何过激的举动，甚至有时候跟他说两句话，他都不敢看着她，然后匆匆离开。
甄珠夹了一根青菜，试探性问：“今天那个……嗯，有夫之妇，你是不是喜欢她？”
阿木摇头，声音沙哑，“不喜欢。”
甄珠又问：“这事有隐情？”
阿木不说话了。
嘿，看来还真有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他背上调戏妇女的骂名呢，又不是喜欢人家。
甄珠语重心长地说：“阿木，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隐瞒，我不便多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婶子，她心里一定很自责，没有把你教好。”
阿木内心在撕扯，面部有些狰狞，“我……我真的不能……”
“那好歹你去跟婶子解释清楚，你不是这样的人，让她心里好受点。”
甄珠洗完澡看到阿木进了陈兰的房间，现在她不便进去打扰，于是找了把椅子在院子里坐下来。
农村里面，一个人的名声是极其重要的，哪怕阿木是个男人，有了调戏妇女的前科，不会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的。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暖黄色的光把母子两人映射在窗户上，稍矮的那个抬手挥在高个的脸上。
甄珠可以清晰听见陈兰的怒吼：“你是不是个傻子！”
房间里面敲敲打打，然后阿木走出房间。
等甄珠回房间的时候，陈兰坐在桌边喝茶。
“婶子，你别生气了。”
陈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父子俩，一个心眼太多，一个死心眼，没一个省心的。”
甄珠不好说什么。
陈兰知道了真相，没有再朝阿木发难，这件事仿佛过去了。
但在别人眼里，这件事还没有过去。
今天早上传出来，小娟和昨天的当事人——被偷看的妇女打起来了。
本来小娟和别人打架不关阿木的事情，但起因是阿木。
小娟听说阿木偷看人洗澡，根本不相信，觉得一定是那妇女冤枉阿木的，一大早去那妇女家里，朝她身上泼粪。
小娟是村长女儿，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着妇女骂了几句，两人就打起来。
陈兰和阿木赶过去。
她们已经被人拉开了，小娟躲在村长父亲身后，而妇女的婆家正在和村长对峙。
这不，看见陈兰和阿木来了，又把矛头指向阿木。
五香，也就是被泼粪的妇女，她看着阿木的眼神有些闪烁。
五香的婆婆叉着腰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还敢来，看了我儿媳妇洗澡，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五香的丈夫脸色阴沉，自然，哪个男人能心平气和面对偷看自己媳妇洗澡的男人。
陈兰瞪了一眼阿木，瞧瞧，你费心费力，最后讨到了什么好处！
昨天出事的时候，五香的婆家人都不在，这件事算是大事化小了，现在阿木又出现，五香的婆婆说：“我儿媳妇被你看了，拿出五十块钱来，这件事就算了，不然我们家跟你没完。”
其实五香婆婆也是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要是家里人多的，她不敢狮子大开口。
好家伙，五十块钱！真敢要啊！
甄珠跟来了，也是怕母子俩吃亏，万一能帮忙呢。
陈兰冷着脸，“阿木我已经教训过了，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要是你还不满意，我可以继续打，但我一毛钱都不会给。”
五香婆婆：“不给钱，我见你一次闹一次。”
小娟从她爸身后探出头，“我呸，也不看看你儿媳妇长什么样，阿木哥不可能偷看她洗澡！”
村长脸黑地把女儿的头按回去，这傻妞，好不容易把火引到别人身上了，又要跳出来。
小娟偏要出头，“呵，这又不是三伏天，正经女人谁在河边洗澡啊！说不定就是故意在那边等着讹人的！”
小娟这话一出，五香的脸色极其难看，嘴唇都白了。
其实昨晚上五香已经被丈夫打过了，这会儿身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丈夫骂她不守妇道，是不是出去勾引人的。
但如今在公众场合，五香的婆家人一口咬定，“她在河边洗澡，难道就可以偷看吗？”
就是阿木色胆包天。
一时间僵持住了。
“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小娟什么关系，她还为了你跟人打架，家里还养着个狐媚子，不清不楚地住着，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甄珠在一旁看戏呢，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