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笑眯眯的看着程昱:“仲德,你今年多大了?”
“啊?”程昱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曹操道:“我记得,你年长我十几岁!”
“正是,正是!”程昱重重点头。
曹操道:“孤年近花甲了,你也年近古稀了吧!”
“正是,正是!”程昱点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做事也变的越发稳重起来。
“哈哈哈!”曹操笑了:“你呀你,年轻的时候性格刚戾,与人多有不和,做事多谋善断!”
程昱笑了:“魏王过奖了!”
曹操道:“哪都好,但就是做事太稳重了!”
“啊这……”
程昱一脸不解的看着曹操。
忍不住想问一句,人上了年纪,做事不是应该更稳重吗?
但是看曹操的状态,明显是豪气不减当面啊!
程昱忍不住又说道:“魏王,出兵江东一事……”
“老了,老了!”曹操摆摆手示意程昱离开。
“告辞,告辞!”程昱拱手,转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没回自己的大帐,转身就去见荀攸。
将曹操的话如实告知荀攸。
程昱问:“公达,魏王到底何意啊?”
荀攸很惊讶:“仲德还有不解魏王之意的时候?”
“懂也不懂!”程昱摇摇头。
荀攸笑了:“魏王说了两次老了,这是意有所指啊!”
“什么意思?”程昱不解。
荀攸说:“前一句老了说的是你老了,做事太稳重了,不够激进!”
程昱问:“这有错吗?”
荀攸摇摇头:“没错啊!”
程昱又问道:“那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荀攸说:“后一句是说魏王也老了!”
程昱顿时变了脸色:“公达,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吗?”
“不不不!”荀攸赶忙摆手:“您是人老心不老,魏王的意思是他老了,想在有生之年尽早一统天下,不留下遗憾啊!”
刹那间,程昱神色黯淡下来:“明白了,明白了!”
荀攸道:“仲德求稳没错,魏王险中求胜也未必有错,只是你二人所看问题的角度有所不同!”
“是我格局小了,魏王这么做没有错!”程昱长长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又去了曹操的中军大帐。
果不其然,有几位将军向曹操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甚至建议不要出兵江东。
这一次,程昱主动站在曹操这一边。
根本不用曹操开口,程昱一人就把他们辩的无话可说。
至此,军中再无反对者。
隔日一早,大军开拔,直奔匡蒲关。
曹军一动,增城的刘封便收到了消息。
他很慌张,甚至是胆战心惊。
那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如鲠在噎。
曹操三十万大军攻入南海郡,他的五千兵马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了啊!
而自己的义父,那个口口声声说未来要自己继承他的衣钵之人。
却将他抛弃在了增城。
就连垫后的张飞在昨夜也悄悄撤走了。
这一刻,刘封的心,冰冷无比。
就在此时,士兵来报:“将军,山越首领祖郎邀请在城上叙话!”
“哦?”刘封大惊,立刻登上城头。
城下,祖郎单人单骑。
刘封道:“祖大帅,你等因何背叛吴侯?背刺我军啊?”
“哈哈哈!”祖郎大笑起来:“魏王三十万大军压境,阁下还要螳臂挡车吗?”
刘封指着祖郎怒目而视:“背主求荣之徒,安敢如此?”
祖郎道:“若要活命,午时到城外三十里小亭相见,魏王帐下军师祭酒徐福恭候阁下!”
不等刘封答话,祖郎骑着战马直接走远了。
刘封是又气又恨,但又无可奈何。
回到大营,与众将商议。
众人一致认为曹军要劝降。
刘封本来不同意,但是帐下的军将都同意,无奈之下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不到午时,刘封便带着八百亲随出了增城,来到了城外三十里的小亭内。
此时,徐福和许褚已经在此处等候。
祖郎,彭虎,费栈三人都在列。
五人正在饮酒,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刘封下马上前,竟无人招呼他。
这让刘封很生气。
“徐军师可还记得在下?”
刘封主动向徐福开口。
徐福笑了:“原来是玄德公之子刘封,自然记得啊!”
徐福的前身徐庶曾在新野端投奔刘备,在此期间与刘封有过几面之缘。
刘封笑了:“男的祭酒大人还记得在下!”
“贤侄不必多礼!”徐福立刻拉着刘封入座。
落座后,刘封很不自在,整个人都看起来都很呆板。
徐福给刘封满了一杯酒,然后道:“贤侄不必紧张,我等若要害你,你绝不会有坐下来的机会!”
许褚立刻道:“就是,你绷着张脸干什么啊?魏王若是要杀你,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松!”
刘封沉默的低下头。
徐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贤侄,玄德率军撤入朱崖洲一事魏王已经知晓了!”
刘封还是没有说话,头低的更沉了。
徐福又说道:“你不必埋怨玄德公,他知魏王不是嗜杀之人,定然不会对你以死相逼!”
刘封苦笑着摇头:“祭酒大人这是在安慰我吗?魏王岂是仁主?昔日屠戮徐州记忆犹新!”
“哈哈哈!”徐福笑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投效朝廷追随魏王建功立业吧!”
刘封摇头:“家父虽然弃我于不顾,此乃父之过,我若倒戈魏王,替曹军攻打我父,岂非不孝之子?”
徐福笑了:“你还真是个大孝子啊!”
刘封摇头:“就算投入曹营保的一命,日后我也难以安心!”
徐福笑了:“以德报怨,这一点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祭酒大人过奖了!”刘封拱手示意。
徐福道:“你是个耿直之人,我也不瞒你,魏王此时兵入匡蒲关,不为攻打南海郡,而是为了攻打江东!”
“什么?”刘封大吃一惊:“攻打江东?这……”
“没错!”徐福点头:“玄德公抛弃了你,魏王压根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我……哎……”刘封顿时耷拉下脑袋,那感觉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
徐福又说道:“哪怕是今日我等来劝降你,也非魏王之命,乃是我等的破敌之策!”
“哈哈哈!”刘封苦笑起来,面色古怪无比。
徐福道:“贤侄,你有两条路可选,回到增城继续死守,祖郎三位将军继续攻打增城,直到你战死,第二条路,投效朝廷,随魏王攻入江东,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