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绍恩,呜呜。。。”
这个大哭着的男人突然松开了神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向吉绍恩,吓得后者连连后退。
两人就这么你追我赶地在院子里跑了起来,一开始的时候费伦斯甚至还占据上风。
王梦月走到了神子身边,她已经放弃去看住费伦斯了。
“小姨。。。妈妈他。。。”
“嗯,我明白的。”
王梦月任由神子牵着,一同走到那具尸体的面前。
本就面目全非的尸体再加上恰巧处于火海之中,现在能看出来的只剩体型了。
幼女跪在焦土之上,轻轻抚摸着尸体的脸庞。
“呜呜。。。”
她努力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神子?”王梦月弯下腰,伸手将神子揽进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小姨,呜,没事。”
怀中传来哽咽。
“想哭就哭出来吧。”王梦月苦笑道。
“可妈妈说过,不能哭。”
小小的女孩仍在倔强。
“神子你知道吗?”
王梦月的声音中多出一丝悲伤。
之后徐久声音都没有传来,只有耳朵感觉被摸得很舒服。
但神子感觉头发有点潮湿。
“小姨?”
忍住眼泪后,她抬头看向王梦月。
王梦月的脸上两行泪正缓缓流下,滴在了神子的额头上。
“我的哥哥,”王梦月用手擦拭过自己的眼泪后,用手让神子转过身来,说道:“你的爸爸曾经在我第一次大哭的时候说过。”
她捧起神子的脸颊,直视着神子的双眼。
“能哭的地方只有洗手间,和他的怀里。”
“可是小姨,爸爸不在这。。。”
“但你的小姨在这,我在这。”王梦月的语气十分坚定。
“诶?”
神子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在这,你不是说我和我哥哥的味道很像吗。”
“可是,小姨和爸爸是不。。。”
王梦月突然将神子抱入怀中,强行打断了神子的话。
“小孩子就乖乖听话,现在就好好地哭吧。”
“没事,想哭的话就好好地哭吧,你可比费伦斯坚强多了。”
两人的背后传来吉绍恩的声音。
“神子。。。”费伦斯也站在她们身后。
“小姨,我真的可以哭吗?”神子看向王梦月的眼睛。
而王梦月的微笑给予了她答案。
一直强抑制着的哭声爆发出来,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听着让人心疼。
神子哭的畅快淋漓,好像突然解放一样。
不久后,她就这么哭着睡在了王梦月的怀中。
“神子睡着了?”
王梦月轻轻点头。
“那你先去把她放回床上吧,我和费伦斯替杨穆送行。”
“好。”
将睡着了的神子放回床上也是一件难事,因为她的手就这么死死抓着王梦月的衣领,最后还是王梦月换掉自己的衣服才得以脱身。
待到王梦月端着冷掉的牛奶回到一楼餐桌的时候,吉绍恩和费伦斯已经在餐桌旁入座。
而且吉绍恩还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盏台灯。
王梦月瞬间理解了这台灯是用来做什么的。
于是她果断坐到吉绍恩的旁边,将台灯的灯光对准费伦斯后按下开关。
“好了,犯人费伦斯,你无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说吧,怎么回事?你们这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刺眼的灯光照着费伦斯睁不开眼睛,连连打手势要求将台灯移走。
待到王梦月将开关关掉之后,又过了好久,费伦斯才缓缓开口。
但只有一句话。
“我暴走了。”
这一下子有人受不了了。
“为什么?狂暴药水不都被我拿走了吗?还有什么敌人能逼你喝下狂暴药水!?话说我看你这气色比我好太多了。”
王梦月激动地将手拍到桌子上,她无法接受这么简单的理由。
作为移动且无副作用的buff添加器,小队里的所有会产生副作用的药品全都是王梦月携带,起码此时的费伦斯身上是不该有狂暴药水的。
吉绍恩抬手阻止王梦月接着说下去,解释道:“费伦斯从小其实就有一个毛病,情绪失控的时候他非常容易暴走失控,这和喝狂暴药水的效果不一样。”
“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是什么让他情绪失控了。”
这一番话也令王梦月冷静下来。
确实,狂暴药水的效果只会让人短时间身体强化,并不能令人真的暴走。而药水的原理也仅仅是将人的力量透支使用,像费伦斯这种远程法师,基本是没有效果的。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杨穆怎么变成那样子的?”
见费伦斯的眼神不停地躲闪,于是王梦月面无表情地伸手再次打开台灯的开关。
“别别别!关上那东西!我说,我说就是了!”
这人真是贱的啊。
王梦月和吉绍恩一同双手环抱靠在靠背上,就这么看着费伦斯手舞足蹈地被灯光折磨。
他们并没有把费伦斯绑在椅子上。
也就是说只要费伦斯想,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把台灯关上。
见对面徐久没有反应,费伦斯偷偷透过手指缝看向那两人。
这一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吉绍恩的眼睛,
吉绍恩伸手在桌子上轻敲两下后,将本子推向费伦斯,语气冷得宛如寒冰。
“说吧,敌人是什么情况,他们到底干了什么能够让你失控暴走。”
王梦月伸手去关掉台灯,这样好让费伦斯正常说话。
费伦斯也神情严肃下来,看来是终于将情绪稳住了。
“杨穆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杀死的。”
“你!”
吉绍恩立马按住王梦月的肩膀,费伦斯的话还没有说完,所以现在还不能上去揍他。
“但是他是怎么死的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对,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头应该是受到了重击。”费伦斯的眼神清澈,看来并没有掩盖的打算:“我当时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杨穆他的尸体倒在我的面前。”
“那个时候一同在场的还有很多的珍兽,非常大的一批,看起来基本都是肉搏类型的,因为我身边多出了很多冰雕。”
“冰雕?就是你非自然昏迷的时候的自我保护那个?”
“对,就是你之前恶意打晕我然后做冰棍的那个。”费伦斯咬牙切齿道。
“啊,抱歉,你继续。”
“大概时间是午饭过后,那个时候大地震动。”费伦斯仔细回想道:“因为动的非常厉害,我就担心是不是敌人袭击或者地震,就出来查看情况,结果才看了一会,就突然晕倒在地了。”
“之后再醒来的时候,杨穆的尸体倒在我面前,然后我就记不清接下来的事情了。”
王梦月扭头冲着吉绍恩翻了个白眼:“说好的这家伙,不可能会被从后面偷袭呢?”
“有没有可能是被那匹马偷袭了。”吉绍恩也无地自容,亏他之前还夸费伦斯对杀气多么敏感,就这么被偷袭倒地了。
“不过午饭前后,梦月,那时候是不是我们也遇见了一队非常多的珍兽跑过去?”吉绍恩想起之前那副万兽奔腾的场景,突然明白了。
这是珍兽们来偷家了啊?
王梦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点,但她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
“不过那些家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神子也活得好好的,”王梦月看向吉绍恩。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太蠢了,话说神子当时在哪?”吉绍恩看向费伦斯。
“就不能是因为担心我有亡语会在死后触发吗?他们都造成了三个冰雕诶?神子在二楼睡觉。”费伦斯干脆摆烂一下子瘫在椅子上。
亡语死后触发?
这话引起了王梦月和吉绍恩的注意,两人一同盯着费伦斯,眼中充满怜悯。
才三秒,费伦斯就给盯麻了。
“干,干啥,你两骂我,我还不能插嘴了啊?而且我确实有亡语啊!”
“所以其实是被那天马给精神攻击了吧?不觉得更傻了吗?居然把自己当牌了。”吉绍恩将王梦月拉到一边,两人悄咪咪地交流起来。
“可那家伙的能力不是驱散吗?”
那条银白色天马驱散血线的场景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其实我一开始还以为那家伙能力是在天上飞。”
而这也是吉绍恩当时想要那匹天马的原因,怎么会有男人能够拒绝独角兽?
那是天马?没事,回头戴个排队帽子那就是独角兽了,
所以问题不大。
“你们两个别无视我啊!”
不过这下轮到费伦斯激动得拍桌子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吉绍恩起身将费伦斯按回桌子上:“杨穆的牺牲已经是定局了。”
说着他看向王梦月:“神子拜托你了没事吧?”
“嗯。”
然后吉绍恩将头转向费伦斯:“所以,你刚刚说的亡语是什么?”
“不是牌吗?”王梦月不解,她还以为真的是以前流行的电子游戏。
“我能主动用冰了。”费伦斯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不得了的大事。
大概是大事吧,起码确实让王梦月和吉绍恩呆滞了几秒。
憋了一会后,王梦月终于说出一句吉绍恩的心里话。
“你说的那是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