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扎着一个丸子头,穿着件米白色针织衫,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身形,忽然发现她好像,真的长大了。
从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少女。
想到她这些天,把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心头难免一暖,他不由想到,如果她做自己老婆的话,好像也不错……
等等!
纪扬心里忽然一惊,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产生了一个,多么罪恶又可怕的想法。
他居然想娶宋暖暖做老婆?
纪扬自己都感觉自己这想法有多不可思议。
虽然宋暖暖确实也长大了,但毕竟是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小妹妹。
再怎么,纪扬都觉得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真的很畜牲。
他扶额,想到。
纪扬啊纪扬,你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去想宋暖暖啊!
先不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她可是宋詞的妹妹啊。
宋詞宝贝的跟心肝一样,别说在一起了,光是让他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他会立刻从厨房抄把菜刀,扒了自己一层皮不可。
宋暖暖转过身来,纪扬赶紧闭眼装睡。
宋暖暖缓缓来到了他的身边,看到他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便替他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宋暖暖一时失了神,竟情不自禁的闭眼,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但她很快又清醒了过来,顿时感到面红耳赤,一下跑出了病房。
听到关门的声音,纪扬才睁开了眼睛。
他抬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一脸疑惑不解,喃喃着,“怎么,心跳这么快?”
不就被亲了一下嘛。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女人亲,这对他来说甚至都不算亲。
可是纪扬很费解,自己以前第一次亲女人时,心也没跳得这么快过……
池今今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南序秋也回到了学校,由于不能走读,他也只能周六周末待在家里,其余时间都在学校学习。
三个星期后,池今今和南序秋,同宋詞纪扬一起在包间里玩。
唐诗还没有从家里回来。
宋詞窝在沙发一角,给唐诗打着电话,道,“喂,唐诗,你啥时候回来,老子想你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电话里的唐诗就骂,“就快回来了,催催,催你妈呀!他妈的,一天到晚催来催去,奔丧都没这勤快。”
宋詞赶紧默默减小了手机音量,然后扭头和池今今他们说,“唐诗说她很想我,很快就回来了……”
池今今看向南序秋,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纪扬看着宋詞,要说宋詞和宋暖暖,长得倒还真是蛮像的,尤其是宋暖暖长大了,就更像了。
所以看到宋詞那张脸,纪扬就满脑子想到了宋暖暖。
“喂,老纪,你今晚怎么老看我,我脸上有花啊?”宋詞察觉开口就问。
“没有。”纪扬嫌弃的道了句,喝了口酒,想着,差不多的一张脸,怎么到宋暖暖身上就那么讨喜,到宋詞就……
纪扬坐到了他身边,试探性的问,“话说,你以后介不介意,你有个比你妹妹大很多的妹夫?”
“有多大?”宋詞问。
“呃……”纪扬道,“差不多,我这么大吧……”
宋詞冷哼了一声,说,“老子头都给他拧下来!”
纪扬,“……”
宋詞叹了一气。
南序秋问,“怎么了?有心事?”
宋詞道,“我想和唐诗结婚来着,但是我爸妈像抽风了一样,死活不同意我们结婚,卡着户口本不放手。”
“为什么不同意?”纪扬问。
宋詞回,“他们觉得唐诗是小资本的女儿,也不够大家闺秀,非要我娶他们认可的什么大家闺秀。”
宋詞烦躁的揉了把头发,闷了口酒说,“算了,改天把我妈那保险柜给撬了,把户口本偷出来,到时候证一领,我看他们还能怎么办。”
南序秋道,“你觉得叔叔阿姨,在如朝堂的职场上混了那么久,是会怕你这种威胁吗?”
“我……”宋詞再次泄气,言,“我这不是没招嘛,该说的我都说了,那两个就是油盐不进。”
“喜欢大家闺秀啊,那这思想还蛮传统的。”纪扬想了想,忽然似想到了什么说,“老南,这事儿,我帮你办,保证他们到时候双手给你奉上户口本。”
“你能有什么法子?”宋詞好奇。
纪扬却神秘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宋詞言,“你要是给我办到了,以后你要什么东西,我都可以无条件给你。”
“成交。”纪扬碰了下他手里的酒杯。
玩够了后,几人也离开了包间。
可是忽然有个女生走了过来,来到了南序秋和池今今面前。
“序秋哥哥,我回来了。”
女生摘下了黑色口罩,眼前人竟然是林舒雅!
池今今和宋詞他们心里顿时一惊。
一时间,四周仿佛瞬间凝固。
“呃……宋詞,咱们赶紧回去吧。”纪扬一手拽过宋詞,就将他给拉走了,留下了池今今和南序秋。
南序秋没有回应,牵着池今今就要走。
林舒雅拦住了他,说,“能聊聊吗?”
南序秋低头看了下手表,语气淡淡的说,“不好意思,现在太晚了,我要送我女朋友回家,她明天还要上班。”
“就聊一下。”林舒雅恳求道。
南序秋见她不肯让路,言,“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这里不方便,而且我希望只是我们两个人,外人就不要在这里了。”林舒雅看了眼南序秋牵着的池今今。
池今今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开口欲言。
南序秋却比她先开了口说,“那就不要说了,这里全是外人,就只有我身边这个不是。”
林舒雅一时哑口无言,眼里有意外,有震惊,以及嫉妒。
她看着池今今,欲言又止。
池今今不想再这样僵着了,将自己的手从南序秋手中抽出。
南序秋看向了她。
池今今对他浅浅一笑,道,“你们慢慢聊吧,我在车上等你。”
说完,她从林舒雅身边走过,独自走了出去。
南序秋看着池今今离开的身影眼神复杂。
池今今在车里坐下,低头叹了声气。
可还没过两分钟,南序秋就回来了。
他上了车。
池今今疑惑的问,“你,你们聊完了?”
“嗯。”南序秋回,低头系安全带。
“这么快……”池今今有些意外。
“那你希望,我和她聊多久?”南序秋看向她问。
“我……”池今今不知道回什么,而且她感觉南序秋怎么好像有点生气了。
“南序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池今今疑惑的问道。
“是。”南序秋也直接毫不掩饰的说到。
池今今不解,“你为什么要生气啊?”
“我和她单独在一起,你不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吗?”南序秋反问。
池今今低垂了眼眸,手指攥紧了裙角,说,“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那毕竟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了,除开这点不说,高中三年,国外五年,整整八年,那是只属于你和她的时光,一段我没有任何资格掺和的时光。如果不是因为她变了心,你……也不会回国,也不会和我在一起,你们应该会长长久久吧……”
她说着,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八年,他属于另一个人,整整八年。
虽然她不怨,可是想到这里,也还是会很难过。
她低下了头,泪一滴滴落在了手背上。
“今今。”南序秋道,“就算她不变心,我们也不会长久,国外的五年,我们独处的时间极少,她大部分都在练习室或者舞台,晚上便是参加各种酒会,我不喜欢不想参与,一天我们都不足两个小时,后来第三年,她发生了那件事,我们就彻底分了手,我离开了韩国,在法国独自待了两年。”
也是在法国生活的那两年,让他逐渐看清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了自己对池今今,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
以前他是抱着帮宋詞的目的才去接近池今今的,可是就在这种接近的过程中,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池今今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但是他不懂这是一份什么感情,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朋友,虽然他的身边倒是有女生,但是对于他而言仅仅只是学妹,同学,学姐。
于是他误以为,这种特殊的感情,就是友情,是和女生之间的友情。
他以为自己对池今今,就像是钟子期对俞伯牙,是朋友是知己。
可是法国的两年,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对池今今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友情,而是喜欢,那个他以为已经了如指掌的喜欢。
“我是因为你才要回国的。”南序秋道。
如果不是因为池今今,他想,他会定居于法国,确实不会再回来了。
池今今抬头,错愕看着他,她没想到,他和林舒雅居然分手了那么多年。
“那,那为什么,你那次醉酒,要说……让我帮你……”池今今欲言又止。
南序秋回,“因为,我没有自信……”
池今今不懂。
南序秋抬手抹掉她滚落下的泪珠,言,“我在法国,看到你和高义的招生视频了,也看到了他对你的喜欢,我不敢确定,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又或者是不是已经装了别人……”
毕竟,五年确实太久了。
他不在的五年,她的身边都是那个人,他没有一点信心,觉得池今今还喜欢自己。
于是他试探了他,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当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一丝难过和气愤,他知道,他还有机会。
于是他便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抓住了这一颗浮草,牢牢的想要攥紧这根还没有断的红线。
“今今,你相信吗?从始至终,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南序秋湿润了眼眶。
“喜欢过?那现在……”
“正爱着。”
南序秋倾身吻上了她的唇,闭眼的一刻,一滴泪也从脸上滑过,落在了女孩的衣裙上。
万物浮生,池今今是人间烟火,也是他不偏不倚的贪恋。
他很感谢神明,在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后,回首她依旧仍在,没有将她收走。
国外的五年,对于南序秋来说,三年在思,两年在念。
在这个爱意随风而去的时代,她成了他爱了很久很久的人……
林舒雅在远处,看着南序秋吻着池今今,是吻的那样温柔,那样的深情。
她才知道,原来,南序秋也会主动去吻一个人。
从前她以为他有洁癖,所以不喜欢,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吻过亲过自己一次,自己也只敢亲过一次他的脸。
可是现在看来,原来是她想错了。
林舒雅撇过了头去,不再去看,捏紧了手心,可泪却从眼眶中落下。
“不是,你把老子拉走干嘛?”宋詞不解到,又斥言,“林舒雅那女人,居然还敢到我们面前晃悠,也就老南脾气好,要是有哪个女人敢绿老子,老子见一次,他妈的打一次!”
“行了,走了,感情的事情,咱还真掺合不得。”纪扬无奈道。
但忽然纪扬脸上笑容一僵。
“怎么了?”宋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居然在对面咖啡店里,看到了唐诗!
她正和一个男人在一块,两人是有说有笑,男人走前居然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宋詞脸色顿时不好,也不管是不是红绿灯了,直接就那么走了过去。
“我去,宋詞!”纪扬叫他。
但宋詞却充耳不闻,捏着拳头就直冲冲的走。
纪扬怕被车撞死,都不敢上去追。
唐诗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扭头一看是宋詞,心里被吓了一跳。
一是他忽然出现,二是他现在的脸色,黑的那叫一个可怕。
“宋詞?”唐诗意外。
宋詞直接就质问,“刚刚那男人是谁?”
“啊?什么男人?”唐诗一脸懵。
宋詞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就往外走。
“宋詞,你发什么神经啊,我手疼!”唐诗骂到,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宋詞拽断了。
宋詞将她拽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才松开了她,愤怒的说,“你不是说你还在家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唐诗眼神透着心虚。
宋詞见此,是更加窝火,直言,“我他妈刚刚都看到了,你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喝咖啡,他还亲你,你知不知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宋詞气的挥拳就朝她去,可是又顿时挺住,然后一拳砸到了唐诗旁边的墙上。
“我没告诉你我回来了,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而且什么男人啊?”唐诗无语道,“那是我发小,是个女生,都是孩子她妈了,我碰巧在这里遇到她,就和她叙叙旧,我真是服了你了。”
唐诗拿过他锤在墙上的手,看看他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