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今今男朋友,不就是之前来得那个小伙子嘛。”
“小伙子真帅啊,又高,家里也看起来挺富裕。”
邻居们议论纷纷,一个个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一进院子,旺财就激动的扑到了南序秋怀里,直摇着尾巴。
后来又绕着南书泽他们跑,也不知道它兴奋个什么。
池今今领着他们进了屋子里。
张仙梅给他们端来了茶。
“农村里,也没啥好东西,粗茶就将就一下吧。”张仙梅道。
许望舒喝了一口,言,“这茶好香。”
“里面加了一些今年晒的金银花。”张仙梅道。
“难怪这么香,这可是好东西啊。”许望舒赞言,“您还真是蕙质兰心,不仅把女儿教的这么好,又会做肥皂还会炒茶。”
“哪里哪里。”张仙梅不好意思笑道。
这时饭菜都摆好了,池今今招呼他们过去吃。
几人一起围坐在了圆桌前。
他们一边吃,一边直夸张仙梅,和池长贵的厨艺。
许望舒甚至请教起张仙梅炖鸡的做法。
张仙梅也是兴致勃勃的告诉着她。
南书泽端起了酒杯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往后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长长久久,我们池南两家也能长长久久的。”
众人也同样举了杯子回敬酒。
“小秋,快给你岳父敬酒。”南书泽道。
南序秋端起了酒杯,向池长贵笑言,“岳父大人在上,请喝小婿一杯酒。”
“坐坐,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池长贵眉开眼笑道。
小小的屋子里,一派其乐融融,说笑声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吃完饭后,许望舒和张仙梅不知何时聊到了蘑菇。
听说他们山上有很多都吃不完的松乳菇,许望舒便请张仙梅带自己去采。
张仙梅拿来了自己的一双雨靴给她换上,然后两个人拎着竹篮就上山了。
池今今和南序秋,就陪着南书泽他们,在路上散着步。
一路上南书泽和村里的其他村民是各种聊。
他们也不知道南书泽是什么,一个个也是畅所欲言。
看来,他都不像是来散步的了,倒像是出来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似的。
“我爸就这样,走哪,都喜欢跟人聊。”南序秋在池今今耳边小声道。
爷爷伸了个懒腰,说,“真是好久没有像这样了,还记得以前吃完饭在田边散步,还是在我没有参军的时候。”
“爷爷以前家里也是农民吗?”南序秋好奇问起。
南炀承道,“我家那时,连农民都不是,地都没有,长期向那时的地主租的。”
“想想那时,日子真的不好过啊,天天就是一锅土豆,连油水都没有,但家里几个姊妹老表,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南炀承看着眼前的田园不由感叹,“那时候啊,家里还有四五个姊妹,但后来饿的饿死,送得送人,家里最后也只剩下我一个了。”
说到此处,南炀承有些伤感。
王翠屏拉住了他的手,对他浅浅笑着。
南炀承眼里的伤感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温情。
散完步后,几人回到了家里,许望舒和张仙梅也回来了,竹篮里满满一筐的蘑菇。
张仙梅帮许望舒将蘑菇一个个摘干净。
许望舒忽说,“你们这里风景好,山上资源也数不胜数,为什么不开了农家乐呢,这么多蘑菇烂在山上,多可惜。”
“我们村里人,哪里懂这些,再说开农家乐需要很多钱吧。”张仙梅说。
许望舒点头,“确实需要钱,不过如果你们愿意开的话,我愿意出钱入股。”
“那,那我等会儿,找我家商量一下。”张仙梅激动的说。
许望舒点头。
南炀承和王翠屏参观着池今今的家里。
忽然,南炀承在一相框前脚步一顿。
他走上前,俯身仔细看了看,转身有些激动的问池今今,“这,这是你什么人?”
池今今回,“这是我爷爷和奶奶。”
“这,这个是你爷爷?”南炀承指着相框左边的人回到。
池今今点头。
“他是不是叫池德清?”南炀承迫切的问。
池今今一惊,不解的反问,“您怎么会……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那你爷爷呢?”南炀承追问。
池今今回,“爷爷和我奶奶,已经相继去世很多年了。”
南序秋似乎明白了什么,问,“爷爷,莫非您认识今今的爷爷?”
“何止认识。”南炀承转身看向相框,“我和你爷爷,曾经是战友,他比我先入,我初入军营时,就是他一直关照着我,好几次从敌人的枪口下救过我,我们有着过命的交情,只是后来,我们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军队,从此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池今今震惊,池长贵也是不可思议。
家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听老人家说过,自己曾经入过队,参加过抗战。
在池今今的记忆中,爷爷只是一个喜欢边唱红歌边种地的老爷爷。
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位抗战老兵。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没想到……”南炀承叹了一气,眼中泛起了泪光,看着相框中的人,喃喃,“再见你,却已经天人永隔。”
南炀承再次深叹一气,同池今今说,“有香吗?”
“有,我去拿。”池长贵道。
随后他就拿来了香,南炀承给南序秋他们一人三根。
南炀承语重心长的说,“当年,要不是大哥,我早就已经死了七八遍了,也不会有你们,小秋,书泽,你们要好好感谢他。”
南序秋和南书泽点了点头。
几人向堂上的相框中的人,深深鞠了三躬。
随后,南炀承手有些轻颤的将香,插入了前面的香炉之中。
他转身又看向了池长贵,问,“大哥就你一个孩子吗?”
“嗯,我没有兄弟姊妹。”池长贵说,又言,“原来,您就是我父亲,口中时常挂念的人。”
“大哥,还记得我?”
“当然,父亲在世时,总说他有个一个兄弟,动不动就爱哭鼻子,尤其是在他夫人面前,我想,应该就是您吧,父亲常念,不知您现在如何,有没有过得很好。”池长贵回忆道。
南炀承笑了笑,眼中却泛起了泪花。
他看着池长贵,说,“难怪,从我进门起,我就觉得你眼熟的很,想不到你就是大哥在战场上时常挂念的孩子。”
原来今今的爷爷当年去抗战时,今今的奶奶已经身怀六甲。
在战场时,今今爷爷便时时忧心着,家里今今的奶奶。
说来也巧,那时南序秋的奶奶,也怀上了南书泽。
那时王翠屏和南炀承,都觉得腹中的孩子应该是个女孩儿,于是南炀承便和池今今的爷爷约定,等孩子出世了就当个亲家。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还是成了亲家,也许是大哥在天之灵,想要完成这份没有完成的承诺吧。”南炀承感叹。
池今今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带她去吃别家的喜酒。
那时,她觉得新娘子好漂亮,于是便天真的和爷爷说,“爷爷,我也想结婚,我也想做新娘子。”
爷爷笑道,“你还小,不能结婚,等长大了,爷爷帮你找个新郎,你就可以当新娘子了。”
“那我要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新郎。”池今今道。
爷爷将她从地上抱起,道,“好,给你找这世上最好的。”
所以,南序秋是爷爷找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吗?
池今今看向南序秋。
她想,是的。
爷爷给她找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新郎……
南序秋他们一家离开后不久,就有上面的人拨款,来给池今今他们村修建马路了。
不仅仅是他们村,是一整个县,没有马路的村子,都开始修了起来。
原来那天,南序秋的父亲,南书泽特意问了下村民的近况,发现没有马路他们真的异常不方便,也带不起来当地的经济发展。
于是回去后,就出了一系列的文。
池长贵他们听从了许望舒的建议,决定去开一个农家乐。
许望舒还特意邀请请人给池长贵他们培训,如何经营好一个农家乐。
而后又设置了一些好玩的格式项目。
马路修好后,许望舒他们就带着单位上的朋友,一起来游玩体验,做各种宣传。
生意那是相当的红火,有些人还得预约。
周边的人见此,也纷纷效仿了起来。
池长贵也不吝啬,直接带着他们一起办。
第二年开春,池今今和南序秋,将婚期定在了三月。
婚前三天,南序秋就带着很多人,抬来了彩礼。
彩礼都是用红木箱子装着的,浩浩荡荡的往池今今家来。
彩礼中居然还有三卷书册。
一卷为聘书,是南序秋的爷爷,南炀承亲笔所写。
一卷为礼书,是南序秋的奶奶,王翠屏所写。
最后一卷,是迎亲书,则是南序秋的父亲,南书泽所写。
彩礼是由南序秋的母亲,许望舒一件件采办的,一共是六大箱。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池今今没想到,他们家这么细致,有些受宠若惊道。
南序秋笑言,“这怎么能算麻烦呢,一辈子就这一次,而且我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人,你池今今是我南序秋,三书六礼亲自请过去做夫人的。”
“这叫,明媒正娶。”南序秋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说,“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办,你乖乖在家,两天后打扮的漂亮点,等我来接你。”
池今今点头。
南序秋一笑,闭眼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很快,两天就过去了。
池今今家里,有史以来容纳了最多的人。
院子里是锣鼓喧天,房间里也是人潮汹涌。
池今今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
唐诗见此,直后悔道,“早知道喜服这么好看,我当时也办中式的了。”
“我很好看吗?”池今今问到。
唐诗言,“这还用问吗?简直美炸了好吧,以前我觉得你和南序秋在一起,是你捡了个便宜,没想到今天,我突然觉得是他捡了个便宜。”
“好想把你藏起来啊。”唐诗道。
池今今笑言,“哪有这么夸张。”
随后,她坐下,发型师给她开始盘头发,将一支金钗步摇,给池今今戴上。
“今今姐姐,我认识你这么久来,今天真的是你最美的一天了。”宋暖暖看着池今今,羡慕的说道。
她言,“等以后我结婚了,也要穿凤冠霞帔。”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那么早结婚了,应该要让你们先结。”唐诗悔到。
“嫂子那你就和哥哥重新结一次婚吧。”宋暖暖开心玩道。
唐诗言,“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再打一夜麻将。”
池今今浅浅一笑。
第二天,天边刚刚放明了一点,早已梳妆完毕的池今今也是等了很久。
她拿过旁边南序秋爸爸写的迎亲书,拆开上面的金线,缓缓打开了看了看。
上面用烫金写着:
亲家台启,
贵府千⾦池今今,温婉贤淑、⽂静绝俗、清秀⾼雅、天⽣丽质、实乃⼈中之凤。能与爱⼦南序秋相亲相爱、意洽情投、⾚绳牢系,实乃天作之合、吾⼦之福……
池今今不由想起,偶读过一段民国的婚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很快自己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池今今总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实。
仿佛,只是一场少女时期的梦而已。
这时,外头喧闹了起来。
南序秋带着宋詞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唐诗和宋暖暖赶紧带人堵住了他们,向他们要红包,给他们倒酒。
南序秋愣是喝了四五杯,唐诗才放他进来。
池今今赶紧拿过旁边绣着龙凤呈祥的团扇,挡住了自己的面貌。
透过扇面,她看不清南序秋的样子,但是他的身形如芝兰玉树,就算看不到脸,也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翩翩公子的感觉。
看着他走近,池今今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扇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