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今今?”南序秋觉察到她有点不对劲。
池今今迷迷糊糊的回,“今天有点冷。”
“冷?”南序秋疑惑,扭头看了看空调,刚刚她就说冷,他都已经将室内温度调的很高了,他都睡得有些出汗,池今今却还说冷。
南序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额头是滚烫一片。
“你是不是发烧了?”南序秋道。八壹中文網
池今今呢喃着,“没有吧……我又没有淋到雨……”
“我给你测测。”南序秋从床上下来,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个电子体温计,给池今今测了一测。
她果然是发烧了。
“今今,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南序秋道。
池今今点了点头。
可是她四肢无力,头若沉石,没有一点力气起来。
“你别动了,我叫医生过来。”南序秋道。
“都这么晚了,一点感冒就叫人家,太麻烦人家了,我还是自己去……”池今今撑着床榻,想起身。
见池今今这样坚持,南序秋道,“那你别动,等我一下。”
他迅速的换了身衣服,又拿了件外套过来,然后包住了池今今,将她从床榻上抱进了车里。
到了医院,打了针退烧针后,池今今的温度终于退了下来。
“来,今今,把药吃了。”南序秋将她扶起,让她的后背靠在了自己身上,将药丸给她喂了进去,又给她喂了些水。
池今今躺下,拍了拍他的手,说,“你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班,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还有医生和护士他们在。”
南序秋在她身边坐下,说,“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我这是小事。”池今今言。
南序秋一边拿湿毛巾替她慢慢擦着脖子,一边说,“如果你的事情都是小事,这个世界上只怕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事了。”
池今今开口欲说,南序秋食指压住了她的嘴,说,“吃了药,就好好休息,好嘛?”
池今今只好缓缓闭上了眼睛,眼睛一闭上便很快沉入了梦乡。
南序秋来到了朋友董医生的面前,询问,“我家今今,她应该没什么事吧。”
“一个感冒,能有什么事,我医术是不太精湛,但还不至于连个感冒都招架不住。”董医生笑道,“这多年来,还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有对这个上心,不对,应该只此一个,到底是自家媳妇儿疼些啊。”
南序秋一笑。
听到他的一番话,心里也放心了些……
南序秋为了照顾池今今请了好几天假,池今今担心影响他工作,一直让他去,但最终是拗不过南序秋。
不过托南序秋的福,病房里护士姐姐换药,换的异常勤快,而且每次来都还不是同一个护士姐姐。
这让她想起,之前南序秋自己住院的时候,护士姐姐也是来个不停,连巡查都巡的勤快了起来。
池今今一开始还不懂是为什么。
直到某天南序秋去买晚餐,池今今偶然听到病房外,几个护士姐姐在那兴奋的讨论着,“你刚到这个病房的家属没,是不是好帅!”
“对啊对啊,真的好帅!而且听说还是一名刑警呢!”
“哎呀,我刚刚换药的时候,他都不在,下次我还要再来一次。”
“就是可惜了,这么帅的帅哥,英年早婚。”
门外一片唏嘘。
池今今赶紧回去装睡,但她又不由的想,自己以后看来还要再优秀,不然感觉都有点配不上南序秋了。
毕竟喜欢他的人,一个个都是那么优秀,从大明星林舒雅到后来各种各样的女生,她们有颜的有颜,有才的有才。
南序秋买来了晚饭。
吃完饭后,池今今忽道,“南序秋,你有空帮我把家里的书带些来吧,就我书桌上的那几本,就可以。”
南序秋道,“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想什么工作了。”
“我不是想工作,我只是想要努力点……”
池今今欲言又止。
南序秋觉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
池今今叹了一气,说,“感觉,你的爱慕者们,都一个个的十分优秀,可是我呢……总觉得有点配不上你……”
“你听过有人说复华学历,配不上什么学历的吗?而且你还是最难的法律系,律师界现在小有名气的池大律师,知道我同事怎么说我的吗?”南序秋道。
池今今问,“他们……怎么说?”
南序秋笑言,“他们说,我命好,都能娶一个复华的做老婆,说我老婆,长得又漂亮,脾气又很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嗯?
“他们这的是这样说的嘛,是你自己瞎说的吧。”池今今笑道。
她倒入了南序秋怀里,依偎着他。
虽然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他同事说的,但是池今今很开心,焦虑的心情忽然又好了。
她曾无数次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是南序秋给予的回应,又无数次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无人可配。
或许,她不是最优秀的,也不是最美的,但她一定是他最配的。
真正的相爱,不是皮囊对皮囊,而是一个灵魂,遇到了另一个灵魂,然后产生了一种特殊且剧烈的反应。
人们称之为,共鸣……
池今今好了之后,南序秋才去上了班。
这天,南序秋忽对她说,“张冬莲说,想要再见见你。”
池今今很意外,虽然她们已经见过很多面了,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见自己。
池今今赶紧点头。
隔天,就跟着南序秋去了监狱探监。
池今今在张冬莲面前坐下,南序秋在一旁看着。
张冬莲问,“小姑娘……不,不对……我应该叫你池律师,池律师你说你要替我申诉,还帮吗?”
“但是,我没有多少钱……”张冬莲窘迫道。
“村民已经给我付过钱了,我也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现在就只差您的配合了。”池今今言。
张冬莲问,“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会替我打官司,是吗?”
“我是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每一个案子的。”池今今道,又问,“所以,您愿意配合我吗?”
张冬莲点了点头。
池今今会心一笑。
后来网友又查出了池今今就是这次案件的律师。
于是网上又是一片不小的议论。
不过骂声没有之前那么凶了,但也还有很多不友好的评论。
“杀子骗保,这种人,她都辩护,这律师真是醉了。”
“杀子骗保?这老太太杀人,是为了骗保?”
“不知道,听人说,老太太杀人,是为了骗保。”
池今今去买咖啡。
有些人认出了她,也在背后议论纷纷,池今今心里听着,说不难受自然是假的,但这次她不慌不怕了。
有南序秋在身边,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匆匆浮云,不值得一提。
南序秋就是她心间的堤坝,洪水再凶猛也冲不破这道强大的堤坝。
“望舒,听说你那儿媳,要帮一个连亲儿子都杀的人辩护,你不管管她吗?”许望舒的一个同学说到。
许望舒言,“这是她的工作,我为什么要干涉。”
“那你不觉得丢人吗?你看看网上现在骂的,同学圈里也是谴责不断,那话说的可难听了,我看都觉得丢人耶。”女人言,“要我说,你们就不该同意一个农村的女孩儿进门,你们家序秋那条件,随手就能抓一把学历高家世好的女孩儿,比如我那侄女,懂事又明理还长得漂亮。”
“你那侄女……是个三本吧。”许望舒道,“我们家今今,可是从复华毕业的。”
女人一顿,又言,“其,其实吧,学历也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媳妇和儿媳妇,应该要好好照顾丈夫和婆婆,你看你现在这个儿媳妇,有尽到一点责任嘛,捅出这么大个篓子,还要序秋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救场。”
“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独面风雨,那也是挺没用的,还好我家序秋不是这种人,而且我觉得今今家世挺好的。”许望舒喝着花茶,不紧不慢道。
女人一脸嫌弃,说“好什么啊,就一穷种地的。”
许望舒冷笑一声,反问,“种地的怎么了,我家公公,家里也是种地的,很丢人吗?”
“那,那不一样,你家公公,那可是老兵,国家功臣。”女人言。
“池今今家也是。”许望舒道,“他爷爷曾和我家公公是战友。”
“她家也有老兵?怎么没听说过,应该没啥功勋吧,不是功臣,还是不一样的。”
许望舒脸色顿时十分严肃,说,“老兵不管有没有功勋,都是我国的功臣,没有他们,你算的了什么?”
女人一时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儿媳妇,复华毕业,功臣后代,更是一名维护人民权益的律师,下嫁到我们南家,是我们南家的福气,而你那个侄女,你有这个说三道四的时间,不如去提升提升她的学历,当然,更好的,是你的。”许望舒起身,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去,直接撂下一句,“赵妈,送客。”
许望舒走入书房,拿出手机看了看,关于池今今的相关报道和底下的评论。
隔天,池今今惊讶的发现,许望舒居然注册了一个号,特意发了一篇支持池今今的文章。
网上的不良评论,短短时间便立刻戛然而止,网上想要蹭热度的营销号,也大片大片的消失掉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中肯和支持的言论。
“说啊,你们不是说的挺嗨嘛,一个个现在屁都不敢放了。”
唐诗看着评论区,高兴的直拍大腿。
“来,把这个吃了。”宋詞穿着个围裙,拿着片叶酸走了过来。
唐诗一见,忙躲在了枕头后面,说,“我不想吃,看到它,我就想吐。”
“乖,把它吃了,这是对我们崽崽好的,你不吃,怕生个智障出来。”宋詞哄道。
唐诗只好不情不愿的张口将叶酸艰难咽下。
开庭那天,南序秋再次做了旁听。
尚景轩也跟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南序秋问。
尚景轩笑言,“来看看嫂子的主场啊,听说嫂子的每场官司都很精彩,比看连续剧还有趣。”
南序秋无奈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池今今带着张冬莲,走到了被告席位上。
“哎哎,嫂子出来了!”尚景轩激动的说道。
“安静。”南序秋道。
尚景轩赶紧闭上了嘴。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很快旁听席位上都已经满满当当,没有一个虚座了。
这次的法庭,要比池今今打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严谨。
因为,它是要对外公开,并且是现场直播。
此时,已经有无数个人,已经等候在了屏幕前。
“仙梅,你家今今快要开庭了,快去看!”
邻居跑过来喊着张仙梅。
几乎整个人村的人,都挤在了池今今家里,看现场直播。
法庭开始,对方公诉人开始列出张冬莲的一系列罪行,和所触犯的法律。
“我方认为张冬莲因犯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应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公诉人道。
张冬莲听到这一句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了看前方的摄像头。
审判长看向池今今言,“辩护律师,请开始逐一答辩。”
池今今深吸了一气,点点头,缓缓起身。
首先,她请出了当地的村民,和村书记等三名证人。
然后,她拿出了那一份由全村人,都签名了的联名民书。
最后,开始了逐一答辩。
人们从池今今口中,也才知道这个听起来丧尽天良的杀人事件的背后,竟然是一个母亲的无奈,和一个女人的疾苦。
被告人张冬莲,幼时丧亲,中时丧夫,但她没有被疾苦磨灭掉对生活的向往,她开朗,善良,对村子里需要帮助的人,是有求必应。
洪灾时,家里灯都不舍得开太久的她,一个人就捐出了三千多元的善款。
是村里人眼中不折不扣的大善人。
可惜,她唯一的儿子,却和她判若两人,张冬莲的儿子自小就是村里的小恶霸,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后来更是成了当地的地头蛇,谁不顺他的意,就会迎来他的暴打。
就连张冬莲都不能开口说什么,家里一分钱都被他拿去豪赌,年近八十了还要天天给他做饭吃,要是不做或者做的不好吃,也会遭到他的暴打。
张冬莲缓缓起身,掀起了自己的衣服,衣服下的皮已下垂布满皱纹,但也能看到无数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