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
上次看见还是在萧于月脸上。
加上此时的萧令康除了眼睛其余部分与萧于月如出一辙。
一度让燕扇华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萧于月。
“这不是……”燕扇华尴尬地收好两盏灯，“想着反正也是买了，给孟老哥顺便带一个……”
“孟老哥？”萧令康闻言挑了挑眉，抬手点了点燕扇华额头，“什么时候你和他这么熟了？嗯？”
燕扇华一愣，这个动作，难不成……
“走什么神？”萧令康颇有些不满的侧头望向跟在自己不远处的孟恩州。
随后孟恩州莫名其妙收到了一眼刀。
“没什么……”燕扇华心虚的回道。
如若萧令康是孟释凡，那孟恩州是怎么回事？
“这位郎君。”卖灯大爷看不下去了，缓缓开口，“你这娘子如此体贴心疼你，你还计较一盏灯的事，不至于吧。”
“咳。”萧令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态，“算了，买了就买了。”
说完，萧令康转身便走，燕扇华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孟恩州知晓萧令康身边有暗卫跟着，加上刚才萧令康那眼神，自知是不必跟着了，便转身离去。
“墨季啊，今个开张了吗？”一位摆摊妇人笑着望向隔壁摊位的黑发少年。
“小爷这摊子可不会轻易开张。”少年颇为自豪，绿色的瞳孔泛着骄傲的光芒，“陈婶，您也不看看小爷我是干哪行的。”
“是，得亏你上次告诫我，我们家小孩才躲过一劫。”陈婶十分感激的望向隔壁摆着算卦摊位的少年。
“嗨！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您也不必总挂在嘴边。”墨季笑着摆了摆手，随后视线移向别处，“您这辈子积德行善，帮您也算小爷自己攒点功德嘛。”
“诶～生意这不来！”墨季一双翠绿的眸子盯住了走过来的萧令康和燕扇华。
“这位姑娘！”见燕扇华经过，墨季立即出声阻拦。
听见有人叫自己，燕扇华不免顿了顿脚步，停在了墨季摊位前。
萧令康见燕扇华停下，便也在她身边驻足。
“诶呀呀。”墨季故作高深的看着燕扇华的面相，最后视线落在了燕扇华唇角的一点红痣上，“姑娘这红痣，颇有一番来历啊。”
燕扇华有些疑惑地望向墨季，似乎认为他并不能说出什么。
“继续说。”没想到，一旁的萧令康反而开口出声。
“好嘞！”墨季笑着收下萧令康放下的一锭银子，“姑娘这红痣，可是由上一世爱人之泪所化。”
萧令康微怔，他记起之前的梦，难不成那女子转世成了燕扇华？
“所以啊，这泪痣可以帮他认出你。”墨季摇头晃脑，随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萧令康，“所以这辈子你俩……”
“等等……”墨季收敛起了笑容，随后再次望向燕扇华，“怎么多了一人？”
“什么？”燕扇华疑惑发问。
其实心里有了些猜测。
难不成是萧佑轩也转世了？
那也不对啊。
如若男主郁归岚是他，那也不像啊？
郁归岚表现得一切都很正常，摆明正儿八经在走剧情。
“嘶……”墨季翠绿的眸子也有些疑惑，“没看错啊……你这魂脉，确实还连着一个人。”
“胡言乱语！”萧令康听不下去，“江湖骗子罢了。”
说完，萧令康甩袖离去。
燕扇华向墨季歉意一笑，随后便追了上去。
“什么嘛！小爷从没看错过！怎么能说是江湖骗子！！！”墨季颇为不满，“小爷怎么会那么低级！”
“好啦好啦。”一旁陈婶笑着安慰炸毛的少年，“这些东西，总有人信也总有人不信的。况且你今日不是开张了，足够了。”
“嘁，他们爱信不信。”墨季抱臂坐在了自己的竹椅上。
然而视线却突然被一人吸引。
那人一袭深蓝的衣袍，右耳上却挂着一个惹人注目的红珠流苏耳坠。
“这人……”墨季的眸子眯成一条线，仔细盯着不远处的仲凡。
这么重的煞气。
这还是人吗？！
似乎是感觉到了墨季的视线，仲凡侧了侧头，转而微微一笑与墨季对视。
更奇怪了。
墨季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这人身上除了煞气什么也看不出来？
“怎么了？”一旁陈婶见墨季像个警惕的小猫般盯着不远处的男子，不禁出声询问。
“没什么。”墨季摆了摆手。
墨季虽是好奇，但是还是放弃了探究。
毕竟好奇害死猫，他自己好不容易攒点修为功德，可不想掺和进奇怪的事情全毁了。
“呵……”仲凡见墨季自己默默移开了视线，不禁轻笑出声。
看来面前这只小黑猫似乎并不想干涉自己的事情。
“倒是少了些乐趣。”仲凡笑了笑，便继续闲逛。
仲凡今日休息，便出来逛一逛，只不过这灯会对他而说过于无聊。
一路上拒绝了几个姑娘递来的花灯后，仲凡还是决定回宫。
“这位郎君。”一声呼唤自旁边的摊位传来。
仲凡不免停住脚步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怀抱婴孩的女子颇为不好意思的开口：“要来一盏天灯吗？”
仲凡望了眼那女子缓缓道：“此处人烟稀少，并非好位置。”
“在这里也是无奈的选择。”女子垂了垂眸子微微叹了口气。
“一盏灯。”仲凡没再废话，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摊位上，随后拿起一盏灯，在上面题字。
“这太多了……我找不开……”女子十分为难的盯着那锭银子。
“没说让你找，都归你了。”仲凡盯着灯笼认真写着字，“早些收摊回家吧，孩子都困了。”
虽说太医院月俸并不高，低位太医甚至还不如太监月俸高。
但是仲凡平日里基本不花钱，一两银子还是可以随意拿出来的。
“谢谢郎君。”女子抱着孩子眼中含泪，微微俯身鞠了一躬，“愿郎君所愿皆可实现。”
“所愿皆可实现吗？”仲凡笑着放下笔，“但愿吧。”
随后仲凡便提着灯，来到人少的河岸边。
将灯展好，本想着点燃放飞。
可是仲凡盯着那灯上的名字迟疑了。
良久，一股红色的火焰自仲凡手中凭空出现，直直烧向他手中的天灯。
“求神不如求己。”
仲凡眼中映着那红色的火焰，看着那火舌一点点吞噬灯上字迹，最终将‘邹道允’三个字烧为灰烬。
“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