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辞俞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小五。
这几天都快把小五吓坏了，无论它如何呼喊，林辞俞都没有回应它。
如今醒了，也总是在发呆。
……
“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小可爱。”
“你是……洛斯？”
“你也不笨。”洛斯调侃地笑着说，“真是没想到，一个人类成为系统后，能重新拥有人类的情感。”
林辞俞蹙起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其实系统根本不可能变成人类。”
大多数系统都是设定好的程序，是主神为了维系整个世界而创造出来的一堆数据化的东西。
“要想成为人类，必须有一个前提。”
林辞俞连忙问道：“什么前提？”
“前提是——你是人类。”洛斯伸了个懒腰，“但人类成为了系统，也就意味着他舍弃了一切作为人类时所拥有的一切。”
“再度成为人类，也需要付出代价。”
洛斯并没有告诉林辞俞，这个代价是多么的沉重。
成为主神意味着先将前一位神，从高高在上的神位上拉下来，再将自己的灵魂与主空间融合。
一旦主空间毁灭，所有的位面也会跟着一同被毁。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回礼。”洛斯眼里溢出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当初戍凌壹替我把那个人拉下台的回礼。”
林辞俞沉吟不语，默默地注视着洛斯。
良久。
“告诉我，如何解决掉主系统的办法。”
洛斯眼里划过一丝讶异，“怎么，要抛弃掉你家主神，去和主系统同归于尽了吗？”
林辞俞自然没有愚昧到如此地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走到与主系统同归于尽这一步。
既要确保戍凌壹的安全，也要将两人之间的维系断开。
林辞俞实在想不出办法，才来求助洛斯。
“我可以告诉你断掉维系的方法，但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听闻，您的爱人缺了一部分的灵魂，是吗？”林辞俞撩起眼皮，洛斯的表情明显凝重起来，“我可以帮你找出那部分缺失掉的灵魂。”
“这个交易条件，如何？”
“你果然很聪明！”洛斯爽朗地大笑了几声，“成交，没问题！”
-
连续几天，戍凌壹都只是抱着林辞俞待在休息室里，尽情享受着两人独处的时光。
在这个地方，昼夜失去了它的作用，只要你想，就能调成你自己想要的场景和时间。
“你确定要在这个地方种白色玫瑰吗？”娄肆狐疑地看着眼前的这片草地，这是程序代码编造出来的一个温室，不同于普通的温室，在这里能种植任何植物。
只不过，不能采摘，只能作为观赏之用。
“不行吗？”林辞俞问道，“戍凌壹说这里什么都可以种的。”
娄肆：“行，当然行。”
他要是敢说不行，戍凌壹下一秒就会飞奔过来把他弄进土里。
还会对外宣称，这是一种新款肥料。
“放心，你成为肥料的时候，我会来浇水的。”叙言推了下架在鼻架上的眼镜框，唇边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准时的那种。”
娄肆眼泪汪汪地拉着叙言的手臂，“言言，你怎么这样？！”
“不喜欢吗？”
“……喜欢！非常喜欢！”
“言言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林辞俞真想一脚踢翻这碗狗粮。
他看向那片洒下了玫瑰种子的土壤，眼里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休息室内。
“宝宝，在想什么呢？这么不专心。”
从背后抱着的自己的人往脖颈的位置蹭了蹭。
“无意识”地撒着娇。
“你能好好吃饭吗？”林辞俞吁了口气，看着眼前的菜，再看了眼腰间的手，“你……”
戍凌壹神情怡然地夹了块肉，放入自己的嘴里。
“你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对吗？”林辞俞微仰起头，恰好对视上戍凌壹的视线。
“起初是不想的，但看着某人太笨，还是跟着了。”戍凌壹低沉的声音里夹杂温热的气息，“实属放心不下。”
林辞俞知道这是戍凌壹装作轻松地说出口，主神想要进入位面里，要比寻常的系统进入世界，需要更多的能量阀值。
如果有过多触碰到违逆程序规则的举动，不止会受到惩罚，还会因为损耗掉他的精神值。
戍凌壹从第一个世界就陪到了最后，耗费掉的能量恐怕连戍凌壹自己也不知有多少。
“疼吗？”
林辞俞愣了下，旋即意识到戍凌壹指的是什么。
“疼。”林辞俞往后挪动了下臀部，微微翘起的动作让他的腰得到一些轻松的喘息，“可疼可疼了……”
被活生生地敲碎骨头，再扔进一片漆黑的罐子里。
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就连舒畅的一次呼吸都是奢侈。
“好在没过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林辞俞眼眸微微阖起，“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了。”
戍凌壹何尝不知，这些说辞不过是林辞俞安慰他的话语罢了。
“把这个喝了。”林辞俞指着桌上的水杯，里面荡漾着淡蓝色的水，“我让058特意调配过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下毒了吗？”
“嗯。”林辞俞点头，“加大剂量了。”
戍凌壹目光幽深地盯着林辞俞看了几秒，忽而笑着说，“我们阿俞都学会给我下毒了，真棒。”
还不忘给林辞俞一个纠缠连绵的吻。
直到林辞俞不断拍他的胸膛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低声地哄着。
戍凌壹将那杯水大口灌进喉咙，丝毫不带迟疑的。
林辞俞骗了他，这时洛斯事先给他的催眠药剂，他加了点进戍凌壹的补充剂里。
确认了戍凌壹陷入沉睡后，林辞俞迅速跑到主控室。
这个地方是主系统连接着主神精神世界，掌控着所有的位面数据。
[是否进入“无妄之海”]
“确定进入。”
[……]
[进入中……]
无妄之海属于主神的精神世界，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为纯净的地界。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