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科病房,众人到的时候,妇科一位姓刘的主任医师已经在等着了,双方碰头,他就客气的带着这帮年轻医生往病房走。
他一见面就道:“我们科主任出差去了,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会亲自来迎接你们的。”
柳伊然笑道:“刘大夫,您实在太客气了,有您陪着我们就很好了。”
很快,众人走到病房。刘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停住脚步,轻声说道:
“这里面有一位病人,病得非常严重,已经有五六年的病史了。”
“大概的情况就是长期崩漏、淋漓不尽。”
“长期失血还有长时间的精神折磨都进一步的影响了病人的身体状况,总之她现在身体很差。”
“我们西医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是很遗憾,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
“我听说你们都是中医世家出身,那么我想你们在医学方面一定有自己的心得。”
“具体到这个病人身上,你们或许能够想出不一样的处理方法。”
“这个病人呢,因为这个病承受了很多,家庭也受到了影响,特别痛苦,如果真能够给她治愈,或者大有好转的话,这都算得上是一件功德吧。”
“好,我就不多说了,各位尽力而为吧。”
众人郑重点了点头,很快走进病房,便看到了躺在窗边病床上的女病人。
此时她刚吃完早饭,众人注意到,餐桌上的早饭她基本没碰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并告诉旁边的家属:
“妈,我没胃口,先不吃了,拿下去吧。”
那位年纪有六十多岁的妇女张了张嘴,似乎想劝她再多吃几口,最后到底没说,叹了口气,把餐具收到一边。
葛宏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就知道患者胃纳差。
她的面色萎黄,没有光泽,整个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精神不振的样子。
家属惊讶之中,刘医生过去解释了几句,家属立刻就同意让他们看。
至于患者自己,她像是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既不说话,也不想看人,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葛宏等人并没有跟她多说话,诊脉查舌体之后,就向患者母亲了解情况,很快就问清了各种症状和病史。
患者妈妈叹着气说道:“不瞒你们说,这些年我们大大小小的医院不知道去过多少家,连偏方都用过好几个。”
“什么黄体酮,中药,人参,鹿茸都没多大用啊,顶多是能起来活动活动!”
柳伊然笑着安慰家属:“阿姨,您先别急,我们这边刚才也做了诊断,现在我们大家要商量一下,看看给出什么样的方案为好。”
患者母亲连忙道:“好好,我不说了,你们先商量。”
众人便走到一边,柳伊然说道:“患者精神不振,体倦乏力,面色萎黄少华,主气血不足。”
另一个年轻大夫也道:“患者每次月经可达十几天,出血很多,头晕,以至于起不来床,我认为当用补气血之法。”
包打听一边举着手机拍摄,一边说道:“哎,你们可别都把自己的判断和方子直接说出来啊,免得让别人影响了自己的想法。”
“还是先各自写好,然后大家再一起研究。”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于是取了纸笔各自写好,像之前一样把结果交给柳伊然。
柳伊然翻看的时候,好几个人凑上前去,打算看看葛宏用了什么方法,柳伊然和迟越用的又是什么方法,这一次柳伊然和迟越能不能把葛宏比下去?好给他们这些人争口气。
这次他们这一大帮人要是再比不过葛宏,那可就离全军覆没更近了。
柳伊然也是差不多的心态,所以她直接把葛宏写的那张纸拿了出来,这一看,有个年轻大夫就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不是偏方吗?”
众人立刻围上来,向着葛宏写的那张纸看过去,只见那上面写着止血塞流之法。
就是用血余炭给患者止血!
所谓血余炭,就是用气血旺盛年轻人的头发焙制成粉末,再给病人服下。
这个药方,可以说相当简单了。
葛宏听到这个人的嘀咕声,便道:“这可不是偏方,是正经中药,头发入药已千年了。”
“《本经》上说‘主治五癃,关格不通,利小便水道,疗小儿痫,大人痓。”
“《本草别录》记载’合鸡子黄煎之消为水,疗小儿惊热。”
“这味药还主治咳嗽,五淋,大小便不通,小儿惊痫,止血。”
“碰到有人流鼻血,用头发烧成的血余炭吹进鼻孔就能立刻止血。”
见这些年轻大夫听得还算认真,葛宏又道:“发为血之余,又为肾之荣,肾主藏精,生髓,所以血余炭有固阴之效,非常适合妇科的失血证。”
“这味药既能止血,又不留淤,既能活血,又可固阴,寓开源于塞流之中,所以这味药非常适合这个病。”
患者本来没什么精神,听到这里,忽然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是说,这个药是用别人的头发烧成灰做的?然后让我吃下去?”
葛宏静静点了下头,“是这样,这味药已经用了有一千多年…”
不等他说完,那位三十多岁的女患者就捂住嘴,干呕上了。
患者母亲连忙过去安抚她,然后又回过头来一脸抱歉地道:
“不好意思啊大夫,我这孩子特别爱干净,让她吃别人头发做出来的东西,她可能受不了。”
葛宏摊了摊手,也有些无奈,便道:“那就看你们的了,你们总不会跟我一样也用血余炭吧?”
柳伊然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我的方子走的虽然是家传路子,跟张锡纯的固冲汤却比较接近。”
“这个药方经过很多患者的验证,效果是很不错的。”
固冲汤吗?也还可以,葛宏心里是持保留意见的,因为这个病人病史太长,固冲汤未必能做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正打算再看看迟越的药方,这时候女病人忽然翻了个身,面露痛苦之色,身体蜷缩得像个大虾。
她母亲着急的握着她的手,无奈的道:“这可怎么办,又犯病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快点好起来吗?孩子太难了。”
她说这番话时就像自言自语一样,都没敢想会真的有人能做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葛宏平静地道:“如果想让你女儿尽快得到缓解,少受罪,可以让我试试。”
“不是给她服药,而是用别的办法。”
“要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