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雷鸣声越来越大。
城门大开。
本该明日入京的杨将军,不费一兵一卒,带着大军入了城。
太傅府里,雷声打破了宁静,火把四起。
侍卫们撕破了带着太傅府标识的衣裳,换上了铠甲。
皇宫里火光四起,大军直入宫门。
皇后的兵还没赶来就被老将军原来的部下窝里反。
祁渊骑着赤影冲在第一个。
身旁是长得乖巧却手段狠戾的黑心小孩,卫五。
淮亲王和杨霁骑在战马上,身后领着大军,直逼皇上的宫殿。
易笙看着盛京的火光,喃喃道,“今夜这场雨,下得真是及时。”
说完咳嗽声不止,停住时,掌心里多了一块血渍。
“易笙,你怎么了?”淮钰吓了一跳,“我这就让人把祁渊喊回来。”
“别去。”
易笙拦住了淮钰,他的仇,她的仇,还有云律的仇,都该报。
那是祁渊守了四世的国家,高位上的一切,都该是他的。
“可是你……”
易笙笑了笑,“我没事。”
这场战,早上就能完了吧。
翌日清晨。
雨停了,天变了。
百姓一开门,街上官兵多了几倍。
原本应该今日才入京的杨将军,骑在战马上。
温和的淮亲王穿上了盔甲。
告示处贴了新告示。
言而言之,皇帝昨日病重驾崩,皇后自缢,楚太傅楚钲及其女楚悦勾结冀国抄家。
五皇子勾结冀国,无颜面对百姓,举剑自尽。九皇子祁渊摄政。
另一旁,是更大的告示,易笙,杨将军嫡女,蛰伏太傅府,清剿有功,封为清乐郡主。
再旁边,杨霁,淮亲王,云律,淮钰,每一个都是有功之臣。
众人大喜,楚钲拉帮结派,和官府对他们的压迫很久了。
皇帝不关心民情,任由皇后和太傅作乱,百姓积怨也已久。
重要的是九皇子不杀一条生命就在他们睡梦中换了权,就连杨将军、淮亲王和老将军的部下都归属。
种种都说明九皇子是民心所归。
一时间,祁渊得尽了民心。
易笙听完,轻声道,“祁渊啊,从不图权势。他总是这样,从不看重功名。”
城门大开着,祁渊站在最前,身后站着熟悉的那一群人。
他想要迫不及待地告诉她,他现在是摄政王了。
他没有像前世一样,被众人骂手段残忍,他这一世可以护住她了。
易笙朝他走来。
一步。
两步。
三步。
纤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距离祁渊还有一步,易笙再也撑不住,吐了一口血。
“笙笙!”
“闺女!”
“易笙!”
众人吓了一跳,祁渊冲向前,在她落地前将人圈在怀里。
祁渊神色慌张,手止不住地抖,颤颤巍巍地按在她脉上。
脉搏微弱且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明明这一世他已经看着她了,守着她了。
为什么这脉搏还和前世的一样?
突然想起易笙一直在捣鼓毒药。
祁渊嘴巴颤了颤,声音发着抖,“笙笙,你的那些毒药呢?”
易笙不说话,她知道他猜到了。
她的毒药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祁渊失了魂,不信命地把着脉。
“不会的,我去给你求药,你听话一点,等我一下。”
“祁渊。”易笙虚弱得声音都弱了下来,“不准去。你要是再戴上面具,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已经为她活了四世,她想他为他自己活一世。
祁渊手脚慌乱地擦着她嘴边不断溢出的血,但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完。
水光在眼眶溋溢,那狐狸眸子一眨,就流了下来。
易笙道,“你知道的,我喜欢你这张脸,你要是毁了,我就不喜欢了。”
“祁渊,前世,对不起。”
祁渊脸上的泪痕越来越明显,声音已经哽咽。
“我不要对不起,求你,求你别走,别走。”
祁渊的声音愈发的哽咽,手无足措,像是整个天都塌了。
“易笙,求你了。”
“别睡,你再看看我,再看看,你不是喜欢这张脸吗?你再看看好不好?”
“你不是,你不是说要干翻摄政王吗?你不要言而无信。”
易笙的眼皮越来越重,祁渊的脸一点点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