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嘀咕道:“承诺?什么承诺。”
然后看向面前眼中带着笑意的男人,有些疑惑。
顾宴瑾双腿调换了位置,长腿恣意摆着,提醒道:“芭蕾。”
江眠看着前上方的墙角,在脑海中回忆着,芭蕾……
难道是……
她有些不确信地小声问道:“要吹一吹?”
只见前方那人抱臂看着她,微歪的头轻点了点。
江眠收回神,看了看自己肿成小山的手,这还能拿住东西吗……
她清了清嗓,干笑道:“哥哥你看这手……”
她眼神示意,自己根本拿不了东西。
顾宴瑾看懂了她的表情,挑了挑眉,“我懂。”
“所以……”
他声音低哑。
“这次哥哥帮你吹。”
窗外风呼啸,白帘随风飘起,像夏夜白柳,缥缈朦胧,江眠滞了一瞬,她眼睁睁看着他小心拿起她肿成猪爪的手。
俊脸放大到眼前,五官都明朗,光线勾勒出他伟岸的身材,渺隐的热气缓缓吹拂手指,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妹妹觉得,好点了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传来清隽低磁的声音,江眠回过神,低着头,手指不自觉的握紧,“好、好多了。”
时时刻刻都那么撩。
顾宴瑾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在房间走了一圈,江眠低着头听着动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脚步声停止,江眠感受到床的凹陷,她抬眸,撞进一双看不到底的旋涡黑瞳。
顾宴瑾见到她的注视,勾唇一笑,随意坐在床上,身上的睡衣松垮,露出大片胸肌,拖鞋掉落的声音像石头沉入海底,江眠心一颤。
“晚上有点凉。”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江眠的小香被子拿过来,盖到他的腿上。
江眠眼睁睁看着自己腿上的被子被他拉走,而自己的腿暴露在空中在,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色衬衫,她慌忙把衬衫往下拉了拉。
她有些坐立不安,“哥哥如果觉得凉可以回去盖被子。”
为什么要抢她的。
顾宴瑾黑瞳盯着她,“嫌弃我?”
“我……”
“觉得哥哥不配?”
“我……”
“怕我弄脏你的床?”
江眠:“……”
还没等开口,旁边男人继续幽幽说道:“我都洗澡了还嫌弃。”
说着,他还把袖子撸上去,胳膊伸过去,“闻闻,是不是很香。”
胳膊上还包着的纱布被他褪去,粗张的血管发紫,江眠杏眼瞪大,“你、纱布呢?”
明明开车的时候还在,就睡觉的功夫就没了?
软软的粉色被子还带着白色花边,像旁边女孩一样娇媚,四周茉莉花香荡漾着,顾宴瑾修长的手顺着皮肤纹理摸了摸发紫的血管,脸上没有表情。
“就这点小伤有什么好包的,又丑又碍事。”
他确实是那种不在乎什么伤口的人,以前玩车出过车祸的那五年他都没怎么在意,更别说就这么点小伤,要不是自家老妈在那里盯着,他连看都不想看。
“那怎么行。”江眠眼中充满担忧。
她顿了顿,“要包好,不然留疤影响帅气。”
和他相处久了也了解他的性子,飘摇不定,自由不拘束,如果逼着他做什么事,他绝不会去干,所以,她只好拐着弯的来。
顾宴瑾唇角一勾,大手捏着她的两腮揉了揉,江眠被突如其来的揉搓惊得说不出话,嘴唇也随着他的手部动作鼓成金鱼嘴。
“留疤就不帅了?这叫男人的痕迹,小屁孩懂什么。”
江眠下颌用力往后仰,被他一手握住的两颊让她口齿不清,她反驳道:“我、莱不系、系小必孩!”
发出的声音像口里含着浓汤。
顾宴瑾被她的发音笑到,捏着她的手放开,脸色红红的江眠得以喘气。
刚没放松几秒,他又捏着她的下巴左瞧瞧右看看,黑色瞳仁中倒映着可人模样。
“真娇气,捏一捏就红。”
他轻笑:“别叫眠眠了,叫娇娇吧。”
江眠用力一挣,终于从他的苦海中逃出来,她潋滟的杏眸中带着佯装的严肃:“哥哥不要转移话题,手臂要包扎的。”
顾宴瑾揉了揉手腕,弓起的背线条流畅,灯光照着他唇边倾泻的笑:“要说转移话题,还得是妹妹第一。”
江眠眼神流转着,刚刚的她就是在甩锅。
谁让他随便给人改小名的。
她闭上嘴不敢说话。
但没想到,他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漂亮的眼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只见他低下头,诱哄般道:“妹妹还没闻一闻,哥哥到底香不香呢。”
话音一落,江眠张开的花瓣唇张张合合,发不出一个字。
她看着眼前伸过来的手臂,发紫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刚刚他说这是男人的痕迹,钢臂健壮,她离奇的靠前闻了闻。
冷冽的木香混杂着男人独有的荷尔蒙肌肉香。
她吞咽口水,“好重的男人味。”
空气中凝固了一瞬,反应过来的江眠瞪大眼,呆滞地捂住口鼻,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种话。
什么叫好重的男人味……
脸色唰一下变红,她着急解释,前方男人却手扶额,身体止不住的抖动。
从他抑制的胸腔音来看,他是在笑。
“我……”江眠忸怩地咬了咬下唇,脸蛋比满山桃花还要艳。
春夜的氛围浓烈,让她浑身都发烫。
感受到她的羞昵,顾宴瑾抬起头,滚了滚喉结,依稀能从他的瞳眸中捕捉到未逝去的笑意。
“听了那么多夸奖词,还是妹妹的最让我印象深刻。”
低哑的嗓音和调调,让江眠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以极快的速度变红,泛至耳根。
她抿了抿唇,“我乱说的……”
“嗯?”他语气上挑。
摸着睡衣前的纽扣,鼻息间发出一声哼笑,“我倒觉得妹妹是最实诚的一个……”
他语调愈发低沉:“也是最直白的一个。”
“小流氓。”
江眠羞得抬不起头,咬了咬下唇,逃避似的回答:“我、我去厕所。”
说完就以极快的速度下床,完全不顾他回没回答。
打开厕所门又“砰”的一声闭上,她扶着洗手池深喘几口气,心脏以不规律的速度跳动着,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绯色面孔若桃花,像被上了胭脂。
她懊恼的咬着下唇,丢人!真丢人!
“那妹妹这几天多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门外隔远传来轻笑声,像是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
江眠羞耻地闭了闭眼,狠心捏了捏冷硬的台边,红肿的手指被挤得泛白,片刻后,她装作平静的回复:“好,哥哥晚安。”
“晚安。”
趴在厕所门后听着动静,拖鞋声越来越远,直到落地窗的暗门传来关闭的声音,她深深松了口气,身体滑落。
蹲在原地,她头埋在腿间。
丢人!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