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牙摇头:“你这些东西生意太小,我们看不上,我们可是做大生意的,要是没有好货我们是不会出手的。”
掰武有点为难:“这珊瑚庙岛确实出过不少好东西,但是收货要看时机看运气。
前一阵子一群高卢鸡捞了一条明朝宝船,里面的东西都保存完好,瓷器什么的都跟新的一样。
当时收货的都发了大财,后来的人闻讯赶来就剩下船架子了。
你们来的也太晚,这个时候确实没有啥好东西了,不过看在咱们都是同胞的份上,我今天就把我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这批东西可是我留着养老的,只有遇到懂行的行家才会出手,几位兄弟先看看合适不合适……”
掰武一瘸一拐的又翻出来一个破木箱,掰武打开木箱,一直没有关心这边生意的陈教授立刻站了起来:“你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大金牙和胖子不满的看了陈教授一眼,你这表情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这是宝贝么?这后面让咱们还怎么还价?
陈教授也知道自己失言,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道:“看这些玉的样式和纹饰明显是商周时期的古物,这南海之中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真是奇怪?”
胖子伸头看看:“这有啥奇怪的?说不定是谁偷了东西,然后到这沉船了,东西落水了又被捞上来了。”
大金牙这个时候开口:“应该不是,这些古玉明显就是在海底沉了数千年的古物。
不过这些古玉造型怪异不知道用处,想要卖上价格确不容易。”
陈教授对于砍价的事情不关心,他只关心这些古玉到底是哪里来的。
掰武被陈教授问起只好说道:“我看你们都是懂行市之人,我也不瞒你们,实话说吧,大概几个月前,这里来了一场大海啸。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具巨兽尸体浮出水面退水之后搁浅在滩头。
因为夏天,怪兽又大,差不多有两个座头鲸那么大,渔民怕怪兽涨肚爆炸,就把怪兽切开,里面露出了半只沉船。
怪兽腐烂的很快,等船里的东西清理出来的时候已经臭了整个岛屿。
船仓里装的就是这些青头,想什么办法这臭味就是去不掉,估计是那个倒霉鬼捞了这批青头却被海难卷入海底,又被这怪兽吞了。
后来我见这批玉石不错,就花了高价从渔民手里收了回来。
还是这位教授厉害,一眼就看到这东西的年代出处,几千年前的古玉,这可是了不得宝贝,怎么样?”
几人对于掰武的话都半信半疑,对于这批东西是海匪打劫来的销赃还是捞来的都持怀疑态度。
不过看着陈教授一副渴望的眼神,大金牙摸摸下巴说道:“我说武爷,别看您这年头久远,但是您不懂玉道,这东西可是烫手啊。”
掰武见大金牙要盘道压价心里不以为然的,但是面子上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大金牙喝了一口酒:“这古玉有三忌,忌油忌污忌腥味,因为玉石上面有很多细微的小孔,一旦沾染上这三种东西堵塞了玉石上的小孔,这玉石就伤了。
古玉大多有浸,就是这个原因。
有经验的人根据这浸的颜色就能判断出这玉石的来源,这西北多为土浸,灰色的石灰浸,白色的为水浸,黑色的叫水银斑,也叫朱砂沁或者辰州沁,紫色为死人腐烂的尸血沁,绿色为跟青铜器放置在一起形成的铜沁。
这批海里的青头以前确实是值钱的古玉,但是在海水里沉浸太久,这浸色已经浸入玉髓,看起来就跟石头一样,不懂行的以为是假货。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人盘活,这样的玉想要盘活,那必须是十八九的漂亮大姑娘贴身收藏,一年到头不离身,如此三年玉石才能活过来。
这大姑娘可是那么容易找的,再说了这个价格这个时间谁愿意等?找的大姑娘多了,人家还以为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呢。
不要说别人了,搞不好你老婆都能收拾好你!
还有一点,你这玉奇形怪状,跟大家的审美大相径庭,愿意买的人就更少了。
这古玉以圭、璋、璧、琥、璜、琮为上品,祭祀环佩之物迟滞,零星玉件再次之,您这玉石跟上中下三等都不沾边,兴致古怪离奇,缺少审美和收藏价值,更何况还有残破不全这个缺点。……”
掰武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原本以为自己这批货能卖上几千万,被大金牙说的期望是一降再降,现在急着收回成本就好。
掰武感叹:“没想到古玉这一道竟然就有这么多讲究,以前真是坐井观天了,有机会一定要去潘家园长长学问。”
大金牙立刻仗义的拍胸脯:“只要你到了京城,吃住玩我全包了,咱们既是同胞兄弟,又有今日你请酒的交情,咱们就是朋友了!”
两人谈着谈着,掰武就觉得这大金牙越聊越投契,就差拜把子认兄弟了当即把这批东西以‘’进货价’卖给了大金牙。
至于他的进货价有多少水分,两人聊天又有多少真情,那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生意谈成掰武开始继续聊天:“我看你们来的时候坐的船挺大的,只是那种大型船只可去不了珊瑚螺旋海。
因为那里有一种奇怪的磁场能让电子设备都失灵,去那里最好还是那种帆船或者蒸汽船才好。”
余七安想了一下,那艘三叉戟号其实也不错,当即朝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刻会意开始盘问起船来。
掰武也不客气,直接舍下摊子带着我们到了渔村后崖。
掰武说道:“这海上共有两个地方可以停船,这山崖下面还有一个古洞,在涨水的时候也能出海,平时这里都停着大家找到的可以出售的船只。”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二手船交易市场。
几人都不怎么懂船,但是打眼一看也知道这些船根本进不了螺旋海。
余七安直接一路往里,直奔那条海柳木船而去。
几人见余七安往里走,也只好跟上,一直到到那条又新又旧的船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