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智商都是一顶一的,又怎么会听不出路易斯这话里有别的意思呢?
贺斯言第一次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想不到是因为什么。
山顶别墅里有被亚瑟的人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应该是想要记录贺斯言如此狼狈的一幕。
孙泽霖和宋砚修去到现场后,便将摄像头拆了。
里面的视频也都完整地看了一遍。
所以南初昏迷的原因其实是……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
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彼此的想法。
孙泽霖轻咳了声,“我想,我应该猜到嫂子是因为什么才昏迷的了。”
闻言,贺斯言猛地抬头,眼眸猩红,“你知道?”
孙泽霖点头,“我应该没有猜错。”
其他人也看过来。
“到底是因为什么?”
“初初是因为什么才昏迷的?”
孙泽霖顿了顿,“宋特助这里还有一个视频,看完,你们应该也能知道了。”
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宋砚修也将备份在他手机的视频打开,点了播放。
他本来是打算将视频拖到南初快来到别墅的前一分钟。
但想了想,还是从贺斯言出现后开始播放。
视频不长不短。
差不多二十分钟。
亚瑟手下威胁贺斯言的话,在场的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南晟等人看向贺斯言的眼神也十分的复杂。
他们可不知道中间还有这段。
病房里只剩下木棍用力落在背部上的声音。
一直到南初出现,戛然而止。
从南初冲进别墅,扑在贺斯言的身上,死死地搂着他,挡住了背后的伤害。
一帧帧的画面就好像是点了慢播放的按钮。
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贺斯言再次看到那段画面,心中一阵刺痛。
窒息的感觉再次向他涌来。
那种感觉,很痛,很痛。
比亚瑟的手下揍他的感觉还要痛。
要了命的痛。
贺斯言指尖微微蜷缩,摩挲着南初微暖的手。
初初当时……也很痛的,对吗?
南晟等人其实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但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还是有被震惊到。
尤其是南晟和叶靖柔。
他们可从来没有在南初脸上看到那样痛彻心腑的表情。
在看到南初不顾一切地扑向贺斯言的时候,他们内心是有震撼到的。
路易斯也凑过去看完了视频,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毛,“看样子,我应该也没有猜错南初为什么昏迷不醒的原因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回到沙发上坐下。
南晟几人沉默了几秒,随即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贺斯言的身上。
视频里清清楚楚地录到,南初从始至终并没有将视线落在亚瑟的手下身上。
换言之就是,南初压根儿就没有看到贺斯言对面的男人。
所以,也就不存在是因为看到曾经绑架过她的人而导致病发昏迷不醒。
导致南初真正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为——贺斯言。
作为父母,南晟和叶靖柔心里十分的复杂。
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不要命。
他们自然是不希望有这种情况发生的。
但在这之前,他们也看到贺斯言为了南初,也豁出性命,任人宰割。
即便遍体鳞伤,他也心甘情愿。
这样的男人,世间罕见。
贺斯言听到路易斯所说的话,眼底浮起一团希望,嗓音沙哑,“初初她……是因为什么才昏迷不醒的?”
南晟等人:“……”
孙泽霖和宋砚修:“……”
路易斯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新奇也有些好笑,“没想到堂堂贺爷竟然会这么不自信。”
贺斯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路易斯也没有为难他,主要是担心南初要是醒来了,知道他欺负她的心肝宝贝,他就要倒霉了。
“视频你不是已经看了吗?还没看懂吗?”
“南初之所以会昏迷不醒,就是因为看到你受伤了,所以才受到了刺激。”
路易斯想起南初扑到贺斯言身上后,吐了那两口血。
“哦,还被刺激到吐血了。”
路易斯一脸像是在看智障的表情看着贺斯言,实在没忍住吐槽,“你也是够迟钝的。”
他还是忍住没说脏话。
主要是南初还在这。
虽然人是昏迷的,但谁知道她是不是能听到他们说话。
贺斯言大脑空白了好久。
整个人都僵住了。
路易斯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到了。
但组合在一起之后,他好像又有些不懂了。
只有一句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中循环着。
南初会昏迷不醒是因为他受伤才受到了刺激。
贺斯言缓慢地转过头,看向病床上的南初。
小姑娘脸色依旧过分的苍白。
唇瓣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只有胸口微微地起伏着。
证明她还活着。
可到底要如何才能让她醒过来。
他不知道。
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在她身上的。
可都是因为他。
即便南晟和叶靖柔跟他说,当年的绑架和他没有关系。
但他依旧自责。
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到今天,他已经这般强大了。
自以为可以保护好她了。
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做到。
反倒害得她昏迷不醒。
这一切的一切,压在男人的心头。
他眼眸猩红地看着苍白不见血色的南初。
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噗——”
贺斯言再也忍不住,低头喷出了一口血。
“小贺!”
“总裁!”
“言哥!”
几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贺斯言嘴边一抹刺目的红色,缓慢地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南初。
见她身上没有沾染到了血迹,嘴角微微地扯了扯。
在陷入昏迷前,他嗓音极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贺斯言倒下的瞬间。
速度最快的是孙泽霖和宋砚修。
但最先来到贺斯言身边的是古景煜。
他立马用力扶住了男人的双臂,避开了他背部的伤口。
孙泽霖和宋砚修立马来帮忙。
将人搬到一旁的病床上。
古景煜快速地检查。
叶靖柔也过来了。
路易斯彻底懵逼了。
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人这就倒了?
孙泽霖靠着墙喘着粗气,眼眶微微泛红,低低地啧了声,“言哥这是彻底地栽了。”
宋砚修听到了,但他没有说话。
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昏迷的南初。
他没有办法想象,要是南初以后都醒不来了。
那贺斯言……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