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程方琴仍有些心有余悸。
甚至她都不记得老太婆脸上的棉衣有没有拿走。
“不怪我,凭什么怪我,一家子黑心肝的玩意,跟只蚂蝗一样扒在我身上吸血,我只是拿回我应有的而已,怎么了呢。”
平静下来,程方琴看着‘赃款’犯了难。
她担心老太婆的事情天亮就被人发现了,那手里的这些东西岂不是个定时炸弹。但这么短的时间就出手掉,很大可能被人坑了,得不偿失。
“不管了,出手吧,别到了最后砸手里了。”
板凳刚刚坐热,程方琴又急匆匆的出门了。
她去过很多次黑市,仗着有些经验从来都不遮掩自己。
“大哥,小黄鱼收不收。”
去到熟悉的摊位,程方琴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装着小黄鱼的棉衣也随意的放在了桌上。
“哟,大妹子,稀客啊,咱们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吧,怎么样,最近过得不错吧。”那位大哥说道。
“一般般,没大哥日子过的滋润。”程方琴答道。
京城不缺黄金买主,缺的是出手的人。
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吸引到一大波顾客。
“可是大哥我过得并不滋润啊!!!”大哥恶狠狠的说道,程方琴也被五六个彪膀大汉围了起来,“大妹子,咱就是说,做生意要讲诚信的,拿些假货忽悠大哥是什么意思呢。”
棉衣被扯开,里面的小黄鱼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散得到处都是。
“大哥,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程方琴犹如惊弓之鸟,蜷缩着身子。
“不知道?你跟我说不知道,好好笑啊,你爹可是当过将军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笨如猪的玩意。”
刀尖划过脸庞,沁出一串血珠。
来黑市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买完自己的东西立刻离开,谁也不停留。
“大哥,我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爹给我的陪嫁,怎么能是假货呢。”程方琴哀求道,这些都是从她程家仓库搬出去的,她清点的时候锁头上可全是灰,一点被打开的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假货。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傻彪,你掰开小黄鱼给她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叫傻彪的男人上前,当着程方琴的面,徒手掰断了小黄鱼。
水银顺势而下,滴落在地。
程方琴张大了嘴巴。
不可能!她爹最疼爱她了,不可能拿假货糊弄她。
“大妹子,我收了你一批又一批的假货,全是看在程老爷子的面上,你倒好,得寸进尺,要价一次比一次高,含金量一次比一次低。
大妹子,做人要知足。”
程方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额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来人,弄死,丢到乱葬岗喂狗。”
大哥不耐烦的抽了两口烟,滚烫的烟灰落到程方琴的伤口上,程方琴无声大哭。
“等等,留口气吧,弄残就行,我答应过他的。”
程方琴拽着大哥的裤脚,脑门哐哐哐的磕在他的鞋尖,“我错了,大哥,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不能没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