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永年也松了口气,帮着给宋安瑞把衣服穿戴整齐,一扭头发现晏宝睁开眼睛正看着他。
面对女儿的时候,宋永年总是下意识变得更温和起来。
他摸了摸晏宝的小脑袋,柔声道:“睡吧。”
“哥哥好了吗?”晏宝揉了揉眼睛,看到屋子里站着的暗十,打了个哆嗦,就往宋永年怀里躲。
暗十见状,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抿着唇,表情诚恳地同她道歉,“小姑娘,今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吓唬你们。”
“爹爹,娘亲。”晏宝窝在宋永年怀里,又要去扯温瑜的衣服,“有坏人,打出去,把他打出去。”
暗十在心里叹了口气,十分懊恼自己白天的鲁莽,又冲着一家人行了个礼,“公子,夫人,我自知犯了大错,也不求你们原谅,我会补偿两个孩子的。”
说罢,暗十就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等等。”宋永年突然叫住了他,“东南角,最靠里的木屋是孩子们的学堂,你二人暂且在里面休息片刻,明天孩子们休息,不会有人到那里去。别让孩子们看到你们,免得吓着他们。”
暗十连连道谢,背起到现在还昏迷着的那人出去了。
杨芳成又在这儿等了一会儿,见宋安瑞的确是好了很多,才离开。
“二嫂,我送你,天黑路滑。”温瑜扶着她,把她送到了她们家门口,看着杨芳成进了屋子才回去。
晏宝年纪小,温瑜回去的时候她已经沉沉地睡着了,手还紧紧抓着宋永年的手指头。
宋永年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床的另一边,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低声道:“那二人,你怎么看?”
“明日去问问他们的来历再做打算。”温瑜吹灭了简易的油灯,只脱了最外面的袄子和裙子就躺下了。
再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该亮了。
宋安瑞没再发烧,温瑜和宋永年也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宋永年就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一片青黑,提着衣服去外间穿戴整齐,出去了。
离开之前,还不忘从外面把门挂上。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走到学堂,暗十已经起来了,他正在给昏迷不醒的殷迹施针。察觉到外面有人,也只是瞥了一眼,发现是宋永年以后,就继续手上的动作。
宋永年站在一旁看着,他发现殷迹的左手的食指指逐渐变成了黑色,眉头也逐渐皱了起来。
而暗十下针的时候,也越来越犹豫,每下一针,就要把一次脉,一直下了七七四十九根针,额头已经全是冷汗。
暗十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匕首和一块手帕,把手帕放在殷迹左手的位置,看了看,就朝着食指指尖扎了下去。
黑色的血液涌了出来,整个屋子都带着一股难言的腥臭味儿。
好在血并没有流出来多少,暗十把帕子仔细地包好,又从身上摸出来一个玉瓶,倒出来一粒药丸,喂进殷迹口中。
暗十把那染了血的帕子拿出门外,在雪地里挖了一个洞,把帕子烧成灰,埋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再次看向宋永年,“公子想问什么就问吧,有些我不能告诉你,但我绝不会撒谎。”
“你们是谁?”宋永年也不客气,寻摸了一个木墩子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暗十。
“不可说。”暗十摇摇头,又补充道:“并非是我们的身份见不得光,只是现在你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请公子放心,我家主子不是大奸大恶之辈,绝不会做出伤害无辜人的事情,昨日我的鲁莽之举,他知道了只怕是要罚我。
我们掌握了对家的命脉,所以被对家追杀。我们不会多留,只等我家主子醒来,我们即刻就走。”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看起来像是烟花一样的东西,交给宋永年,“以后不论在何处,只要你遇到无法解决的难处,点燃此物,自会有人赶来帮你。
只要不涉及朝政,不伤及我家主子,他们都会尽力帮你。公子把东西收好,切记在必要时再用。”
这样特制的信号弹在市面上万金难求,毕竟这就相当于他家主子的一个承诺。
暗十给出这东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是自己的确做了错事,二是这一家人都是良善之辈,否则他宁愿舍去万金也不会送出此物。
三,则是眼下主子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醒来,他也受了伤,还需要面前这人的帮助。这对于他们主仆二人来说,实属救命之恩。
宋永年注意到他说的是不会伤害无辜人,也不觉得这信号弹是说说玩的,郑重地把东西收好。看似是踹进了怀里,实际上则是收进了空间。
暗十又在身上摸了摸,从袖口的位置抽出来一根细细的金链子,团成一团约莫就是二三两的样子,“我家主子估计还有两三天才能醒来,这两三天烦请公子帮着做一些好克化的饮食。这二两金子,全当做是伙食费。”
“好说。”宋永年接过东西,走了出去。
他回去以后,见娘仨睡得还很香,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活虾,做了虾仁粥。
前世温瑜的胃不好,他就学会了做各种花样的粥和汤,这两样也就成了他最拿手的。
不多时,香味儿四溢,晏宝闻香而动,她已经学会了自己穿衣服,蹬上鞋子就跑了出来,“爹爹今天做的什么呀,好香。”
“虾仁粥。”宋永年把食指放在唇边,“小声些,你娘昨天夜里没睡好。”
晏宝于是压低了嗓音,穿好了鞋子,蹑手蹑脚地去看锅里的粥,“爹爹,哥哥是不是生病了?”
她只迷迷糊糊地记得昨天晚上屋子里有好多好多人,还有个人在给哥哥扎针,说什么退烧了。
“对,你哥哥昨天夜里生病了,今天应该会好很多。”宋永年给她舀了一小碗,“你先喝吧,小心烫,让你娘亲和你哥哥再睡一会儿。”
晏宝双手捧着她的小碗,发现宋永年还没有,把自己那一碗放到桌子上,作势要去拿勺子舀,“爹爹也喝,爹爹也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