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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撒娇(1 / 1)

夜里,白日时装上宫灯一齐被点亮,道上被暖黄色的灯光覆盖,显出一副新气象来,将向来庄严肃穆的红色宫墙都衬出几分喜意,仿佛正要跨过元朔。

今日,圣上依旧点了瑶华宫的牌子。

天还未黑,圣驾就已经到了,阮颜领着人在门口接驾,离得远远的,她就弯下腰来行礼。

祁谨走近,宫灯映照着,暖黄色的光撒那乌黑的头顶上,莫名叫人心下一动。

“起罢。”他虚扶一下,搂着阮颜的腰肢迈入殿中。

阮颜似是刚刚沐浴出来,面色一片惹人的嫣红,是被热气熏染的。

头上的水滴似是出来的着急,还没来得及擦干净,水滴随着脸颊滴落,渐渐滑下,带着旖旎。

封煜看了一眼,冷着脸挥挥手,李鸣海等人自觉告退。

“去拿块干帕子来。”这句话是对碧琦说的。

“喏。”碧琦虽不解,但也去拿了块儿干净的帕子过来恭敬的递到圣上面前。

阮颜站在一旁,心里猜到了什么,面上却作懵懂状。

“过来。”祁谨接过帕子,屏退了殿内的奴婢,平静道。

这句便明显是在叫自己,皇上站得离她并不远,只一步的距离,伸手即可碰触。

阮颜有些捉摸不定,在木兰围场时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是利用帝王的微乎其微的愧疚之心,可回到这宫中,他便是天,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她不知其他嫔妃是如何与这片“天”相处的,但无论如何,他总归还是男子,在某些时候,并不需要太守着规矩。

阮颜斗胆伸手攥紧男人的衣袖,见男人拧起眉,却没说什么话,就大胆靠过去,仰着白净的脸蛋看着他,撅唇轻轻撒娇:“皇上这几日怎得这般忙碌,竟是好几日都没来看臣妾了。”

这几日他政务繁忙,鲜少入后宫,可一进这后宫便直奔她这瑶华宫,这小没良心居然还嫌不够。

“越发没规矩了,竟是学会质问朕了”祁谨捏住她的下颚,忽的想起白日在梅园里瞧见的事儿,他眸光一闪,另一只手执起阮颜的右手,向来白嫩的手此时红肿一片,瞧着有些骇人。

祁谨敛眸看了眼,眉梢的柔和淡了下去,伸手用力碾了碾那红肿。

“嘶……”阮颜痛呼出声。

“听说今日我们阮美人在梅园好一阵威风。”他扯着嘴角冷声道。

阮颜本盛满笑意的眼悄然变红,眼泪夺眶而出,好不可怜:“皇上可是生臣妾气了?”她伸手轻轻扯了扯帝王的衣袖喏喏道。

祁谨将她的手拂落下去,平静的看着她:“朕不喜惹是生非之人,更不喜恃宠而骄之人。”

阮颜本还带着血色的脸当即褪成了煞白,她抹了抹泪,跪在软榻上:“臣妾不敢。”

她对自己的又好似回到了之前的态度,没有撒娇,没有解释,眼里只余些刺眼的怯懦和小心翼翼。

祁谨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平生第一次感到挫败,许是初识怀里的女子时她身份太低,自己对她总多的一丝纵容,总觉得她不似世家女那般在后宫如鱼得水,总觉得她什么都不会,不知不觉,底线就变得越来越低。

直到今日梅园那一幕,叫他了解了这怀中女子的另一面,她似乎并不是一直偶尔炸毛的尺玉,她并不单纯。

祁谨拧了拧眉头:“说罢,为何非要为了一个宫女与兰妃对上?”

阮颜胆怯的神色一变,直视着帝王,怔怔地落下泪来:“碧琦是和臣妾一齐去摘花的,臣妾本想着皇上劳累,想亲手做些糕点送去……”说到此,阮颜哽咽了一瞬,“她是受了臣妾的牵连。”

祁谨听她解释,心下一怔,他却不知是她为了给自己做糕点才去梅园的。

阮颜朦胧着双眼瞥了一眼帝王,察觉他愣怔了一瞬,复又说开来。:“臣妾也曾是宫女,若非皇上,臣妾怕是早就死在那汀兰宫了。”

说罢,她继续小声呜咽,哭的人摧心挠肝,心尖都有些发疼。

祁谨无奈的看向她,冷硬的心里一点点变软,他好像总能看见她为自己而哭,在乾清宫后殿的床上,在木兰围场的大帐里,在这瑶华宫的塌上。

罢了,他伸手复又将人搂在怀中:“一个奴才,也值得你下这么重的手,她脸不如何,你这手倒是叫蹂躏的通红,谁冲撞了你,拖出去打杀了便是,还值得你废这么多心神。”

“今日若不是臣妾机警,兰妃娘娘那一大帮乌压压的人上来,处置的便不知道是谁了?”

祁谨捏捏她的脸:“所以朕今儿晚上特地来给咱们阮美人助阵,不叫她话落空了才好。”

“皇上当时又帮不了我,我本就是从宫女升上来的,各宫姐姐们都兀自来往着,偏我这屋惯是冷冷清清,无人问津的,若非皇上偶尔来上几回,真要成冷宫了!”阮颜哽咽着委屈道。

“简直一派胡言!这叫外人听见了成何体统!”祁谨听得拧起眉头斥道。

可他也明白阮颜说得没错,阖宫上下,除了自己眼前这位,便是拎出一个小小的答应,家里都担些薄职。,更不要说高位的妃子,各个都是把尊卑体统刻入骨子里的,叫她们和一个无权无势的美人来往,断断是不可能的。

祁谨耷拉下眼皮子,看着阮颜手上的红肿,并未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颜不安分的扭扭身子,继而委屈道:“臣妾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只盼得皇上垂怜才可惶惶度日,可偏生的皇上日日吓唬臣妾。”

那往常如蜜一般的嗓子哭的有些沙哑,变得小声却又不合适,细细密密的朝着祁谨涌去。

若非自己知道她无依无靠,全靠他的宠爱度日,他怎会一次又一次不停纵容她,叫她一次又一次冲破自己画下的底线。

她一介孤女,所以自己怜着她,又因她背后没有前朝那些利益的掰扯,所以自己才肆无忌惮的宠着她。

再把目光投向那哭的可怜的娇儿,他眼底微动,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头顶已经快要干透的青丝:“莫要再哭了,竟是还如个刚及笄的小孩儿一般,没有半点主子样。”

阮颜撅撅嘴:“臣妾本才年芳十五。”

祁谨语塞,眼前这娇儿入宫已有段时间,故自己总也记不起,她也不过是个小孩儿。

“如往常般笑笑,朕便告诉你个好消息。”祁谨捏住她的粉腮,往两边扯了扯,惹来佳人轻呼。

“哪有皇上这般的,叫臣妾如此伤心,还强迫人家说笑就笑的。”

阮颜这样说着,却顺着他的动作侧脸在男人手心蹭了蹭。

祁谨松开手,将阮颜的身子掰过去,将帕子覆上那满头青丝,开始之前未完成的动作。

帝王神色冷淡,动作生疏,却带着柔和的力道。

阮颜感受着帝王的柔情,享受的心安理得。

帝王该是头一次伺候别人擦拭头发,既是主动的,自己为何要推拒,她可不要像其他宫妃般,只顾着贤良淑德,放走了男人难得的心软。

少顷,发丝已然干透,只因手感顺滑,叫祁谨忍不住多摩挲了几下。

手自然的从上面落下,落到女子细嫩的脸颊上,那细腻的触感叫他散去了些心中的烦躁。

“朕伺候的可好,阮小主可是消气了?”

阮颜察觉到帝王的手,她眸子闪了闪,温顺的趴到塌上,红肿的眼睛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因着要侍寝,阮颜早在进屋时便把袄子退下,此时只着一层轻纱。

祁谨居高临下,瞧见那因大幅动作而露出的一片雪白,眸色微暗。

“你的幼弟,会试得了头甲。”他瞧着阮颜乖巧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摸摸她脑袋,将好消息告知于她。

“真的!皇上没有骗臣妾?!”阮颜眼里迸出一阵惊喜,她知弟弟为了帮她,发了狠的读书,可她不知道他这么争气!

祁谨看着此时泪痕还未干的女子绽开如此灿烂的微笑,有些吃味。

不过,阮颜这幼弟的确甚是聪慧,想来日后又是他大祁朝堂上的一方肱骨。

他伸手敲敲阮颜的脑袋:“君无戏言,你那幼弟很是聪慧,第一次参加会试便拔得头筹,”说到此,他顿了顿,看着阮颜,声音稍稍温和了些,道:“你的选择是对的。”

祁谨以为她为了凑够幼弟的束脩费而小选入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幼弟一路从扬州走来盛京,背负的是怎样的血债。

本以为自己说的这个消息能叫她开心一些,却见倚在他怀中的佳人又红了眼眶,祁谨只当她是喜极而泣,他指腹擦过她的眼尾,低声道:“别哭了。”

阮颜将头埋在他脖颈间,未干的泪水凉丝丝的,尽数蹭了上去,这次,当真是喜悦的泪水。

帝王抚着她的背安慰,渐渐的,动作就变了味儿,他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入了屏风内。

殿外,李鸣海擦擦头顶的汗,听着内里两位主子一会儿悲一会儿怒的一个时辰,这可算是歇下了。

冬夜里,骤然飘起了小雪,那雪下的洋洋洒洒,却又缠绵悱恻,盖住了宫灯的光亮,盖住了宫门口的石狮子,更盖住了些许支离破碎的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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