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寒阳府十大小将军的境界，都在逆言境无暇，但在寒冬灾变的压力下，大部分已经突破到通魂境，剩下的几个也将会在出征前尝试突破。
“暮冬九式，欺霜傲雪！”
瞬息间，夜明轩的修为就达到了逆言境无暇。
“唉，每次打架都要用这一招，也好在我天赋出众，底蕴深厚，否则每次打完架的副作用，就够我受的了。”
楼逸靖握紧黑色长刀，血槽中倒映着血光，“现在倒是有点样子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刀芒，夜明轩只好拔出寒阳府弟子标配的铁剑，“真是寒酸啊。”
果然，刀芒一闪而过后，夜明轩的手上只留下了一柄断剑。
“积雪封霜！
风刀霜剑！”
左掌掀起一股寒风，冻结住楼逸靖周身的刀芒，冰剑自右手手心中凝聚。
黑色长刀扫过，与寒冰凝聚而成的剑刃划过，带起了点点火星。
忽然，剑刃上爆发出数道凛冽冰寒的刀气，擦过了楼逸靖的侧脸，留下了几条血痕，带走了几缕发丝。
但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也让冰剑上出现了些许裂纹。
擂台下的众多弟子，楼台上的府主教习，皆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是夜明轩第一次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展现出自己的天赋与实力。
这次对决不再是为了，楼逸靖与夜明轩解决恩怨，而是成了夜明轩一个人的舞台。
凭空凝聚而来的冰剑太过脆弱，在下品玄器面前，挡不了几招。
因此，时间一久，擂台上满是断裂的冰剑，夜明轩丹田里的灵气也已经耗去了大半。
“咔嚓。”
不知道是第几把的冰剑再次被斩断，楼逸靖一脚踢在夜明轩的胸口，后背滑过地面，留下一条清晰的痕迹。
“呸。”
吐出一口血水，夜明轩勉强站起身子，又欲凝结出一柄冰剑。
几道刀芒闪过，劈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猩红的伤口，打断了他继续施展仙法。
“没用的，你也该认输了，徒劳挣扎毫无意义，只会让你的伤更重罢了。”
“认输？我夜明轩上辈子和这辈子，乃至于下辈子，都不会认输！也不会输！
六出纷飞！”
这次的雪花不再是晶莹洁白的，而是血色的。
无数雪花笼罩住整个擂台，让楼逸靖难以招架，但夜明轩并没有趁这个机会，凝剑上冲。
反而单手上举，做虚握状。
就在所有人还在为其疑惑的时候，远处山峰上忽然传来了剧烈的声响。
只见问心山上犹如一个月之前一般，血色的阵法迅速流转，战场的虚影出现在周围。
但很快，一柄巨大的蓝色剑柄从阵法中凸露了出来。
被血色雪花包围的楼逸靖忽然喝道：“乱刀血影！”
在一瞬间，楼逸靖就挥出了上百刀，每一刀又变化成数十道刀芒，迎向周围的雪花。
而就在雪花尽数消散，衣衫褴褛但锋芒毕露的楼逸靖，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
“剑来！”
万丈之高的冰剑自问心山上飞出，阳光照射在晶莹剔透的剑身上，散发出梦幻般的色泽。
“炼！”
夜明轩上举的右手一握，冰剑开始缩小，杂质被抛却，留下的都是精华，是自问心山中，数十个日夜以来，吸收的阵法结晶。
最后，一柄薄如蝉翼的冰剑出现在夜明轩的手中，即便它已经达到了上品玄器的层次，但却像是个艺术品一般，美轮美奂。
所有人都对这番手段感到难以置信，擂台下鸦雀无声，原来，一月前的问心山之变，也是这位搞出来的。
唯独府主吴畏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混小子，我的问心山啊，多少上好的布阵材料，都被这个小子给糟蹋了。”
“一剑败尔！”剑尖直指楼逸靖，夜明轩冷漠地说道。
“九歌十一剑，第一剑，迎仙！”
苍穹之上云开雾散，似乎出现了一道仙门的虚影，仙门中，无数仙人下凡而来。
而在擂台之上，一道绚丽的剑光闪过，两道身影尽皆躺下。
没错，就是两道。
楼逸靖的右胸有一道贯胸而过的剑伤，若不是夜明轩最后收手，恐怕他已经命丧九泉了，但现在的伤势也够他受的了。
但夜明轩因为境界不足，动用了此时不该用的仙法，丹田内灵气枯竭，全身经脉萎缩，渗出丝丝鲜血。
“怎会这般糟糕。”唐婕把手搭在夜明轩的腕间，皱眉说道，“这伤势只能静养了，看来战场，他是去不了了。”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出征的前夕。
夜明轩躺在床上，面色还有些苍白，这几天都是夜昕秋在照顾他。
但这个毛手毛脚的丫头，还不如不来，来了，反而让他的伤势看着更重了些。
月光透过门窗照射进来，静谧柔和，只是少了些笛音，忽然，一道倩影出现在门外。
纠结了片刻后，李柒韵才走了进来。
“你来了？”夜明轩在床上坐起身子，“不好意思，这次看来是不能陪你去了。”
“没事。”李柒韵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那次我不小心看见了你的婚书。”
“嗯。”夜明轩点了点头，没有意外。
“她是谁？”
夜明轩摇了摇头，诚实地说道：“我没见过，但她是南国公主。”
不知为何，李柒韵的目光很快就黯淡了些，和夜明轩没聊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清冷的月光下，夜明轩从怀中取出婚书摊开，又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
余光中看见了明雪琴，伸手取过一张宣纸，在其上写下了那晚的曲子。
看着婚书和曲子，夜明轩迟迟没有动作。
而在另一边，李柒韵也在月光下，看了魂灯许久。
……
次日一早，三万精兵就已在寒阳府外排列得整整齐齐，数万兵刃在晨曦的照射下，透露出锋锐的寒芒。
身着普通甲胄的李柒韵混在其中，很不起眼。
很快，夜辰就带着九位小将军来到将士们的面前。
没错，就是九位，楼逸靖因为伤势，只能遗憾地错过了这次出征。
数十艘战船自寒阳府中飞出，无数士兵井然有序地登船，没有杂音，只有整齐的脚步声与甲胄之间的摩擦声。
站在船头上的夜辰，最后往寒阳府里看了一眼，随后便举起长枪，大声喝道：“出征！”
寒阳府中也升起狼烟，钟鸣阵阵，旌旗飘扬，似乎是在祝他们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