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骂声中，现场灯光骤然亮起，顾潇就站在舞台中间。
只是，此刻的她，背身对着观众，而顾潇的眼神，正停留在陈末身上。
顾潇的眼神很复杂。
诧异，担忧，希冀，甚至还有一点询问。
她压根不知道陈末还学过架子鼓，也不知道陈末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如果只是初学者状态，那希望他等会不要乱敲，跟着补几个鼓点就行。
可就算陈末对于架子鼓还算擅长，大概也不可能达到之前的效果。
没有经过排练，甚至连谱子都是第一次看，大概还是会磕磕绊绊。
至于陈末，连头都没有抬。
假装很认真的在看着面前的谱子。
其实，这首歌的每一个音符，都完全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至于他的架子鼓水平，陈末觉得应该不会差。
毕竟，他之前可是抽到了“架子鼓精通演奏能力”的。
之前的精通级演唱能力就非常强。
以此类推，绝对不会差的。
与此同时，导师席上，张幼灵呆呆的看着舞台上坐在架子鼓前面的陈末。
陈末会架子鼓她是知道的。
结婚之后，陈末为了跟自己有共同语言，就去报了一个架子鼓学习班。
只是还没等他学有所成，自己就出道了。
再之后，就是长久的分别。
如今，两人已然分道扬镳。
所以，陈末那为自己而学的架子鼓，直到今天，她才有机会听到。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幼灵内心有点不是滋味。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似乎是……有点嫉妒。
“还搞了个乐队吗？”
“怎么的，有乐队就好听了？”
“快下去，不要恶心人。”
“余音你快阻止她，顾潇说不定又唱你的歌！”现场观众看到顾潇，喊声更加剧烈了一些。
甚至已经有人站起来，朝着舞台上扔荧光棒了。
网络端直播平台上，弹幕也是无比凶猛。
要是不开弹幕置顶以及弹幕清理，你甚至都看不见画面，就是层层叠叠的字幕。
而这些字幕，有奚落的，嘲讽的，谩骂的，不屑的……
基本就是跟现场观众差不多。
后台，余基找了自己那个导演同学的关系，在现场大屏幕上，打了一些东西。
歌曲：《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
主唱：顾潇
乐队：零式乐队
作词：寡言
作曲：寡言
原本乱糟糟的现场，当观众们看到作词作曲，顿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寡言？
那个写《刚刚好》的寡言？！
“来！”也就是在这时候，陈末手里两根鼓槌来了一个花式旋转，骤然敲击面前的嗵鼓。
极速的轰鸣后，鼓槌猛的撩起鼓槌砸击吊镲。
力道十足，节奏满盈。
乐队的三个人在愣了极短的时间后，立即跟上。
电吉他和键盘的加入，让整个节奏瞬间饱满起来。
现场观众人均保持张嘴动作，他们的胸口，仿佛有什么在涌动。
内心深处，那久违的热烈正在被点燃。
身体也开始出现躁动，最先不受控制的是脑袋，无法压制的跟着节奏摆动起来。
导师席上，张幼灵此时的嫉妒更加明确起来。
顾潇……
前夫为她打鼓，寡言为她写歌……
“不愧是寡言。”李知秋也不禁感叹起来。
她之前也听了那首《刚刚好》，听完她就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寡言功力深厚，创作能力极强。
“这个鼓手不错。”至于雨正清，此时的注意力却在陈末身上。
张幼灵看了一眼雨正清，然后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又收回目光。
舞台上，顾潇愣愣的看着爆燃状态的陈末，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对于陈末，她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比较了解的。
安静沉稳，与人和善。
店里的顾客再难搞，他都会保持微笑。
生活极其规律，九点关门就上楼休息，几乎从来不出去，也不熬夜。
因为每次十点后有事发他信息，他总是不回。
在顾潇眼里，陈末基本就属于一个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安于现状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大激情与欲望的家伙。
可此时，坐在架子鼓前面的陈末，是那么热烈，那么闪耀。
“啊啊啊！老余，老陈帅出天际了！！”后台，宣薇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双眸之中全是光。
余基耸了耸肩，这其实正常吧。
我陈哥可是寡言，是这首歌的创作者。
搞一下架子鼓这种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网络端，这时候的弹幕也出奇的少，当然，也还是有人在喷。
喷顾潇浪费资源，这么好的乐队，这么猛的鼓手。
喷寡言瞎了眼，居然给顾潇写歌，简直就是助纣为虐。
当然，此时的这些，顾潇都不知道，甚至，陈末在她眼里也逐渐虚化。
她的脑子里，只有歌曲。
“我那些残梦，灵异九霄”
“徒茫然奋斗，满目沧愁”
“在滑翔之后，完美坠落”
“在四维宇宙，眩目遨游”
顾潇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感觉脑子猛的一麻。
顾潇那嗓子，如同是为这首歌所生，完全贴合。
金属质感强烈，又略带沙哑的中性。
或许对这样的嗓音来说，唱情歌真的要人命；但对于一首乐队现场的摇滚歌曲，这样的嗓音，堪称完美。
而且顾潇的声音不只是金属质感以及略带沙哑，更难得的是，她的高音居然还很高。
于是，在现场的各种乐器之中，顾潇的声音完全没有被掩盖住，反而是持续将那种澎湃的节奏感力量感往上拉升。
“她……好棒。”观众席上，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喃喃自语。
是的，他们完全被顾潇给震慑住了。
尤其是那些上一场听过顾潇现场演唱《愚昧者》的那些人，更是被惊得目瞪口呆。
顾潇这……这个星期她是去做了换头手术吧！
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明明上个星期她的演唱如同车祸现场。
“上次我就觉得，顾潇不是能力不行，是余音的歌跟她的嗓子与风格彻底的错位。”导师席上，雨正清满眼都是欣赏。
像顾潇这样的女声，真的很少见。
“这寡言，强得可怕。”李知秋也不禁感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