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进退？母妃，什么才算是知进退？像从前那样唯唯诺诺的活着么？安分守己又能换来什么呢？穆诀难道不安分守己，他又落得个什么下场？”
穆谦回忆过原主的记忆，那是一段隐忍且自我放逐的岁月，说好听是不争不抢，说难听就是软弱可欺。若是委曲求全能换来安稳的日子也就罢了，到头来竟然要落得以命换岁币的下场，穆谦至今想来都觉得憋屈。
喻氏一时被穆谦问住，稳了稳心神才道，“谦儿，诀儿那是意外。”
穆谦自嘲地摇了摇头，和盘托出，“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宴请胡旗使团那日，若儿子没有翻墙受伤，那晚宴上被鸩杀的就是儿子。诀弟，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您以为穆诀真是死于胡旗人之手么？”
穆谦想到含冤而死的穆诀，一时心绪激动，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手指着前朝方向，恨恨道：
“是那群朝臣！甚至也有儿子的兄弟们参与其中！国库空虚，每年岁币流水一样流出去，他们负担不起，就想出这样的阴损的主意，自己鸩杀皇子，再嫁祸胡旗人！晋王府内，有三成的奴才都在吃两家饭，背后指使之人，恨不得找错处就将儿子生吞活剥了！时至今日，您还觉得安分守己有用么？”
喻氏没想到穆诀的死还有内情，还牵扯到穆谦，一瞬间白了脸色。
穆谦顿了顿，又道：“母妃，树欲静而风不止，儿子想退，那些兄弟们、那些世家们就能容得儿子退么？北境军粮出事，您当那只是闵州的一场意外么？禁军乃大成最精锐的军队，何以连饥寒交迫的难民都打不过？为何儿子阵前挂帅，京畿立马就遣了与儿子素来不睦的穆谚当监军，就算京畿无人可用，诸州难道没有袭爵的王爷能当此任？为何儿子得胜归来，郭大帅立马受到京畿责难，难道就只因为他擅离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