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到来人，温容愣了几秒，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少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坐在轮椅上，一脸的漠色。
他的五官依旧精致，比五年前多了几分成熟与消瘦。
让温容痛心的是贺岁周遭的气场，阴冷、黑暗，一种没有尽头、不见天日的感觉。
意识到自己哭了之后，温容慌忙地擦了擦眼泪，开口道，“你好，我是新来的护工。”
贺岁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操控着轮椅往里走。
“嗯，护工住二楼。”
温容拎着行李箱跟上他，她来之前接到了贺父的助理给她打来的电话。
简而言之就是：照顾贺岁要尽心尽力，多做事少说话。
温容知晓贺岁住在一楼，径直上了二楼，随便找了个房间便住下了。
简单地收拾了东西后，温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刚刚……她明明没有想哭的。
这是受原主的影响吗？
……
吃晚饭前，温容本想去问问贺岁晚上想吃什么菜，
刚下楼，找了一圈后在后花园看到他。
温容缓步走过去，在距离贺岁三米远的时候被他叫住。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温，清词？”
闻言，温容脚步一顿，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径直落在他身上。
“贺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轮椅转了过来，温容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了贺岁的眸子，良久，她才听到他微凉的声音传来。
“你有什么事吗？”
温容的视线转而落在他腿上的那本书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快要吃晚饭了，先生晚上想吃什么？”
贺岁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都可以，你照着之前留下的食谱做就行。”
温容点点头，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说道，“先生看完了这本书吗？”
“看完了。”贺岁下意识将原本平摊的书本合上，封面上出现四个大字。
——《人间失格》。
这本书他早便开完了，只不过是反反复复地看，反反复复地琢磨，已经分不清是治愈还是致郁了。
温容自然是不会说什么有关这本书的内容，她在等贺岁开口。
果不其然，贺岁轻声道，“如今的我，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福。”
闻言，温容愣了几秒，垂眸回答，“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句话在书中也出现过，两人好像是在谈书中的内容，又好像是在平淡地叙述自己的人生。
十几秒的沉默后，温容借口自己去做饭，慌忙地逃离地这个现场。
来到厨房后，温容把食谱看了一遍，令她意外的是上面的菜，几乎没有一道菜是贺岁爱吃的。
她吸了吸鼻子，不知是受原主的影响还是自身的情绪，她隐隐有些想哭。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温容伸手擦了擦眼泪，打开冰箱来找食材，一转身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贺岁。
他神情有些漠然，但又带着几分疑惑与茫然。
微凉的声音传来，“你好像很爱哭？是在同情我吗？”
……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把这段崩溃的日子告诉别人。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仅一夜之间，我的心判若两人。
现在的我谈不上幸福，也不谈不上不幸福，有的只是无可奈何，无能为力与顺其自然。
说不出有多难过，反正就是不快乐。
——《人间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