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铮动容地看着顾七夕，眼底的光芒格外复杂。
顾七夕有点忐忑地舔了下嘴唇，歉意地说道：“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相信，毕竟我又不是郎中，也不懂医术……”
“其实、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帮上忙，但是我觉得，只要有一成的机会，我们就要付出十成二十成的努力才行。”
“就算最后是无用功，最多我们大人辛苦一点，可要是有所帮助，影响的就是钧阳的一生了。”
卫铮深深地凝视着顾七夕，嗓子似乎被堵住了。
顾七夕有点恼。
这个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是几个意思？
要是怀疑她的动机，怕伤到钧阳，拒绝她就是了，干干脆脆的“不行”两个字说出来，她还能上赶着非要帮忙不成！
她恼火地瞪了卫铮一眼：“要不要试试，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吼完卫铮，心里依然堵得慌，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不是心疼钧阳，就你这个态度，我现在肯定甩手走人，太过分了！”
“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卫铮冲口说道。
说完之后，才发现这句话似乎有点歧义。
他的耳尖顿时红了，赶紧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现在走，你不是还要了解钧阳的腿是什么情况么，你走了我跟谁说去……”
越说越觉得羞耻，卫铮僵硬地转开头，脸都涨得发青了。
顾七夕反应慢了半拍，刚回过味儿来卫铮说了什么的时候，他的解释就已经噼里啪啦地丢了过来，没等她继续消化完解释，他已经转过头去装傻了。
这让她刚刚涌起的一点点羞涩，瞬间被掐灭，随后便涌起一股子笑意。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噗嗤……呵呵呵，呵哈哈哈……”顾七夕终究是毫无顾忌地笑起来，半点没给卫铮留面子。
卫铮僵硬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回视循声望来的孩子们。对上卫钧阳笑眯眯的目光之后，他没忍住磨了磨牙。
艰难地等到顾七夕的笑声小了之后，他一本正经地说起卫钧阳的情况来。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样的卫铮，让顾七夕又忍不住想笑了。
不过，她更关心卫钧阳的情况，笑意便被压制了下去，专心地聆听着卫铮的话。
“钧阳的腿不是先天残疾，是两年前在边城的时候被伤到了。那一次城中混进了奸细，被追击的时候，射出的流箭伤了钧阳的小腿。”
“箭上面有毒……这两年我带着他寻医问药，也只是勉强把毒解了，但是他的腿终究伤到了根本，现在细细瘦瘦的，连点肉都没有，根本使不上力气。”
顾七夕蹙紧了眉头：“等于是钧阳的毒解了，但是腿上的肌肉已经萎缩了，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卫铮想了想，点头：“对，他的小腿现在瘦骨伶仃的，没比胳膊粗多少。”
顾七夕的心向下沉去。
钧阳的伤已经两年了，若是这两年都没有妥善护理过，肌肉萎缩的程度肯定很严重，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
顾七夕沉吟再三，突然抬头看向卫铮：“我晚上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