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夕明白父兄护着自己的那颗心，所以很乖地按照老爹的约法三章行动，一句话都没有跟卫铮说，而是直接走进了卫钧阳的房间。
房间不大，此刻却很明亮——因为卫铮特意点了几根蜡烛。
卫钧阳正安静地睡在床上，似乎是为了方便她检查，卫钧阳是横着睡的，距离炕边很近。
他那么瘦小，躺在被子下面，几乎看不到身体的起伏——若非看到他小小的脑袋瓜枕在枕头上，都要让人怀疑被子下面根本没有人。
顾七夕放轻了脚步走到炕边，动作轻柔地掀开卫钧阳的被子，露出他穿着中裤的腿。
他的腿那么干瘪，中裤都散散地落在腿边，只能够看到凸起的膝盖，支棱着，顶起一个让人心惊的弧度。
顾七夕的心重重地向下沉去，情况似乎比她想的还要更差一些。
顾青柏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他偏头看一眼浑身都在颤抖的妹妹，有些心疼地揽了下她的肩膀。
然后，他干脆地微微弯腰，轻轻地抬起卫钧阳的腿，把中裤向上卷去。
顾七夕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去看。
顾青柏也不忍心地偏开头，哽着嗓子轻轻地叫了一声：“七丫儿！”
顾七夕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一瞬间，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卫钧阳的腿瘦骨伶仃的，仿佛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干瘪肌肉贴在骨头上，像是一折就会断裂开一般。
那日请卫铮一家吃饭的时候，卫铮是蹲在椅子边给卫钧阳洗脚，他的身影挡住了顾七夕的视线，所以她那日并没有看到钧阳的腿是什么情况，哪成想……
她颤抖着手，轻轻地摸了摸卫钧阳的腿，鼻子酸得直冲脑门。
想哭……
顾青柏转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凑到顾七夕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七丫儿，你觉得他的腿，用那膏药有效果么？”
顾七夕摇摇头，苦涩地说道：“我也不清楚，先试试看吧，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藏在上方的影一把两个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差点一个激动摔下来。好在他身手超凡，在掉落的一瞬间攀住房梁，重新蜷了上去。
而顾青柏和顾七夕也正心情激荡，没有留意到这细微的动静。
顾七夕舔了舔嘴唇，又把卫钧阳左腿裤管撩起来。
钧阳的左腿比右腿的情况要好一些，虽然也是瘦弱的，但是肌肉比右腿上要稍微饱满一点。
虽然这一点也只是聊胜于无。
顾七夕的手颤抖着，把卫钧阳的中裤扯好，又把被子盖好，便抿着唇转身走出了房间，到了门外，才长长地吐出了闷在胸口的郁气。
卫铮紧张又期待地看向顾七夕。
想问，又不敢。
他怕失望。
顾青松没有那么多顾虑：“七丫儿，钧阳的腿怎么样，那个……”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被顾青柏打断了：“大哥，先回家再说！”
卫铮的心重重地向下沉去。
顾七夕顾不得跟老爹的约法三章，赶紧说明道：“卫铮，你别着急，我只是先看看钧阳的情况，后续能不能治，治起来有没有效果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
“很晚了，你先休息，等明日我去一趟县城，回来再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