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上那一吻,至今令雪辞百思不得其解。
独孤煜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到底想干嘛呀?
原本世人都觉得他讨厌安氏一族,不可能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可是他又偏偏当众吻了她。
现在大家以为他重新接纳了安氏一族,但雪辞却从那一吻之后又一个月没有再见到过他。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君恩难测吧……
若是他哪天又不高兴了,废了她也未可知。
海绮英那边也被独孤煜弄得迷惑不解。
独孤煜现在似乎又没有要宠幸安雪辞的意思了,她到底还要不要对安雪辞动手?
毕竟若是失败了,她自己还会惹来怀疑,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
没见独孤煜的一个月后,他竟然自己主动来了承德殿。
那时雪辞正躺在院中海棠花树下的美人榻上小憩。
今日的她,不似那日的明丽浓艳,浑身透着一股清新怡人的美。
她手执着纨扇懒洋洋地扇着风,轻薄的茶白色襦裙倾泻在她优美的曲线上,一条玉色的披帛蜿蜒地缠绕在她玲珑的身躯上。
裙下随性地露出了她那双柔嫩白皙的玉足,脚趾尖在阳光下泛着好看的粉红色。
身上还落了几片海棠花瓣,那副娇软慵懒的神态,竟然瞬间让他想起了小白。
胡春阳准备高呼“皇上驾到”时,独孤煜抬手拦住了他,并且屏退了一帮宫人,自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雪辞闭着双眸,惬意地享受着春日的微阳,纤长的羽睫在她精致的容颜上投下了轻盈的阴影。
突然她感到面前有人挡住了她的阳光,便缓缓地睁开眼一看——
独孤煜那张惊世骇俗的帅脸,正带着笑意平静地看着她。
“不知陛下驾到,臣妾有失远迎。”雪辞立即光着脚踩在地上,向独孤煜行礼。
独孤煜却走上前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皇后未穿鞋袜,小心硌到了你的小脚。”
雪辞在他怀中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陛下来找臣妾有何事吗?”
独孤煜温柔地说:“无事就不能来找皇后吗?”
雪辞的脸颊顿时染上了酡红,心里却在骂道:这家伙总是一冷一热的,又来抽什么风?
独孤煜一直抱着雪辞走进了殿中,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而是将她放在腿上坐了下来。
他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地拍打在雪辞的脸上,空气中有种说不出来的燥热和暧昧。
不知道这家伙在海绮英那里,是不是也是这副会撩的德性?
独孤煜突然瞥见了书案上的那一堆书籍,语气中满是戏谑道:“看来皇后最近在忙着做学问。”
雪辞臊红了脸道:“臣妾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哦?朕每天日理万机,皇后却说自己闲来无事,这不太合适吧?”
雪辞愤愤地想:我要给你纳妃你又不要,这后宫总共就太后、贵妃和我整天干瞪眼,你又不需要人侍寝,我特么能有什么事啊?
但表面上却恭敬地说:“臣妾也知不妥,还望陛下准许臣妾为您甄选秀女,这样臣妾也算有功一件了。”
独孤煜有些不高兴地沉声道:“朕说了,此事不急。”
雪辞便不敢再提。
真是个怪家伙,他到底是想玩什么啊?
如今朝堂已经由他掌控了,他难道还有什么顾虑吗?
雪辞至今也没有搞清楚帮他建造密道和培养影卫的背后势力到底谁,难道是这个组织对他还存在一定的威胁吗?
唉,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处查起,总不能抓几个影卫审问一下吧,她连人家影卫的影子都找不到。
小白也走了几个月了,总不能是在为一只猫守孝吧?
独孤煜道:“皇后若是实在闲得发慌,不如帮朕做一件事。”
“什么事?”
“皇后可知,朕现在完全可以废了你。”
“……”看吧,就说这家伙喜怒无常吧,果然就来了。
独孤煜接着道:“皇后若是不想被废,就去帮朕调查清楚一件事。”
雪辞不解地看着他:“何事?”居然让她去调查。
“当年父皇死在了和丹厥的战斗中,但最近有人跟朕说,此事很可能与你们安氏一族有关,你去替朕查清楚。”
“陛下让臣妾调查自己的族人,难道不怕我包庇同族吗?”
独孤煜邪魅地笑了笑:“准确来说,朕现在是在给皇后一个为自己家族洗刷罪名的机会。你若无法证明此事非你安氏一族所为,这笔账就默认算在你们头上。到时候朕不禁要把你废了,还要把你们安氏一族给一锅端了。”
“……”靠,这不摆明了是在欺负人吗?
雪辞手指点在下巴上想了想:“可若此事真的与我族有关,陛下还是会将我们家一锅端了不是吗?”
独孤煜饶有兴致地笑道:“所以皇后要做的,可是拯救你们家族的大事,如何?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你个头啊!
原来这家伙是专程来恐吓她的。
还真是和以前要拿她做“红烧猫肉”时一个德行。
独孤煜见她默然不语,眼中写满了挑逗的神色道:“皇后可是害怕了?”
雪辞坦率地对上他那双好看的墨瞳道:“臣妾有何好怕的,陛下想玩,臣妾就奉陪到底。”
独孤煜微微地吃了一惊,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越看越觉得顺眼,不自觉地就擒住了她的朱唇。
雪辞躲闪不及,就被他按住了后脑勺,唇上立即迎来了一阵狂风暴雨。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了。
比第一次的更热烈,更深入,似乎是要将她吞噬殆尽一般。
雪辞用力地推搡着他坚硬的胸膛,但却被他越箍越紧,仿佛要被他揉进身体里一般。
她实在是搞不太懂了……
那一次在春日宴上的吻,她后来怀疑很可能是在作秀给某些人看。
但如果说是吻给旁人看的,那这会儿又没人,他怎么反而吻得更加努力了。
雪辞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咙中不断地发出娇喘,感觉室内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
独孤煜的大掌开始在她的身体上游走,时不时在某些边缘试探。
雪辞蓦地睁开双眸,她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便铆足了劲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独孤煜这才吃痛松开了她。
“皇后是属猫的吗?怎么还咬人?”
雪辞毫不客气地回怼道:“那陛下是属狗的吗?怎么才威胁了臣妾又对臣妾如此亲昵?”
独孤煜笑了笑,手又不老实地摸上她的脸道:“朕期待着皇后能够早日查清此事。”
然后就离开了承德殿。
雪辞翻着白眼在心里骂了他半天后,决定明天先去延庆殿问问太后。